舒重衍神色陰沉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更漏聲聲,這廣寂的華美宮廷,有無數人在悄悄盤算著各自的心思,就這樣直到天明。
“來人。”
過久沒出聲,舒重衍本來就壓得低沉的聲音更顯暗啞。
“陛下?”幾個近身飛魚衛格外惶恐,前些日子還有同僚因護駕不力,被刺客殺死,然後就被貶出了京,只怕以後都沒指望,所以他們幾乎抱著兵器戰戰兢兢的當值,一有風吹草動就想跳起來。此刻聽傳喚,還有不畢恭畢敬的道理?
舒重衍獨坐大半夜,殿中的蠟燭全部燒完熄滅,晨曦透出的微光沒有迎透窗欞照進來,他端坐在那裡,看不清神情,語調裡亦無絲毫波動:
“著人,密查青恬宮。”
“遵旨。”
“切記,無論看到什麼,都不可輕舉妄動,哪怕是一個宮女或者雜役,也不要自作主張,速來回稟。”舒重衍越說,聲音愈冷,讓人聽來不禁一個寒顫,卻也不敢應答什麼,恭聲應諾後就匆匆退下。徒留下一殿空寂,然後金鑾殿的鐘聲就次第響起,那是朝會開始傳召百官進午門的鐘聲。
這麼早,除了NPC,只有徹夜線上的玩家了,與他們這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一天,遊戲麼,每天不都一樣玩,最大的好運不過就是得到啥好裝備好兵器,又或者賺了大錢,至於遊戲裡的第一高手這種名頭,呃,話說那個叫漠寒的傢伙好像又有好長時間沒升級了,不過113級的數字還是太高,遲素齋秦獨岸以及後起的武林高手連100級的邊還沒沾著,考科舉容易升官難啊,蘇州知府還沒有113呢,玩家暫時還爭不到這種官位。
最初進九州的那批玩家大半已經不再瞄著等級。
因為武功就到那個程度,再升也爬不動分毫,還不如把精力放在如何混得好這方面,譬如遲素齋到現在還是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和尚,而牙膏鏢頭就春風得意多了,儘管只有60級卻不但養有高頭大馬,還在九州里有專門的宅院住著,美酒喝著,懷裡揣著三五兩銀子隨意揮霍…當初笑話高路捷不是門派玩家沒前途的人都不吭氣了。
啥,漠寒?113級看著風光吧,都被全九州官府通緝了,搞不好武當派要逐他出門。這種武林高手,實在是不當也罷。
對於論壇上這個觀點,漠寒自己表示想舉雙手雙腳支援。
頂著能把人吹走的狂風暴雨,在草原上長途跋涉了三個時辰,徹頭徹尾的衝得全身乾乾淨淨,他是很努力才不去偷瞄謝紫衣同樣溼透的衣服,奈何好的衣料就是好,雖然薄吧,但全溼了卻還是看不到什麼,漠寒還要努力裝作若無其事,躲避湛羅真人若有所思的目光。
“這乾肉幹饃都快被澆成肉湯,還能吃嗎?”
“你不是有內功?”
湛羅真人有趣的看著自己徒弟如遭雷擊的模樣。
漠寒低頭看捧著的那一大包,這叫欲哭無淚麼,在大雨裡不停的用內功烘乾這個?原來他就是一個烘乾機,囧囧有神明白了,肉被泡透還能吃,但湛羅真人當然是不吃這個的,等幹饃變成了米糊,可沒有舔包袱布的說法。
還沒悲催完,就發現謝紫衣看著湛羅真人的目光有些不對。
湛羅真人起初也沒留意,抹下額上的雨水後,察覺到後也疑惑的回望。
就這樣凝固了幾分鐘,然後兩人一起望漠寒。
“……”
無辜至極的看自家師父跟梁先生。
好吧,這三個加起來大約可以橫掃江湖朝堂神馬的武林高手,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事。
“紫衣,我一直以為你在帶路。”湛羅真人險些岔了口氣,讓內傷加劇。
“難道你沒看見我們是從哪裡出來的?”
把你扔到地底去,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