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五位數拍個遊戲虛擬道具,就算陸朝南說送他,康辭也不能全收。
所以那天他跟陸朝南溝通後很快轉了一半過去。
被當面提起,康辭沒了豪氣幹雲,叼著披薩含糊不清地說:「那不是,你賺點錢也不容易……遊戲嘛,本來召喚獸也是我在養。」
越說越覺得奇怪,康辭乾脆閉嘴了。
「不過他要一直發通緝令,你怎麼辦?」陸朝南問。
披薩霎時味同嚼蠟,康辭吸了口檸檬茶,才慢吞吞地說:「能怎麼辦啊,說單挑,他要帶一個團;說群毆吧,人家又去論壇扮網路霸凌受害者。發貼澄清我是實在沒那個臉,歸根到底還不是隻能忍了。」
陸朝南:「忍不下去怎麼辦?你脾氣沒那麼好。」
「什麼啊!」康辭被氣笑,「我那是、我只對你比較不講理而已,那是和你好。對其他人我就是一慫包,連崔洋我都不敢惹。」
陸朝南卻認真地說:「不是慫,你是脾氣好。但是康康,有時候脾氣不用那麼好的。」
「學長,其實我告訴過爸媽,學校有人對我不好。」康辭很長時間以來都沒跟誰這麼說過,「他們教我要忍,畢業了就是路人了。」
他自來將康寰教的「善待他人」當成行為處事的準則,莊怡麗也說,「吃點小虧不要緊」「莫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說軟弱也好,說溫良也罷,康辭知道自己的性格仍有一部分的缺陷。
太隨波逐流,太湊合,太無所謂,什麼都好,什麼都不要緊。
鍾歲歲說因為他是在不缺愛的環境中長大,他習以為常得到的一切對別人而言,很容易成為妒忌或者惡意發芽的種子。
所以他越不在乎,有些人越將他視作眼中釘。
康辭現在迷茫了:「是他們教錯了嗎?」
「沒有。」陸朝南肯定地告訴他,「康老師教你為人要善良,你很乖。可這個社會不會等你長大,康康,你要自己去想應該怎麼做,而不是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康辭似懂非懂:「不聽他們的了?」
「不是這個意思。」陸朝南捏了捏他的耳朵,「慢慢想,這個不急的。話說回來,我看你在遊戲裡挺橫的,怎麼學校就……」
「我哪有?」康辭張牙舞爪地蹦起來。
陸朝南一臉「你看吧」。
他沒轍了,縮回原地繼續吃東西,腦子裡混亂地思考著反駁語錄。
可什麼都沒想到、依然一片空白時,陸朝南放在電腦桌邊的手機開始了振動。康辭不太關心,只順便看向陸朝南。
他很快發現這是一通不同尋常的電話。
「……嗯我知道。」陸朝南單手攬著康辭,臉上表情卻越來越嚴肅,「嗯,好……你們不用等我,先玩著,好的……嗯就這樣,bye。」
他低下頭結束通話這通只持續了不到半分鐘的電話,陸朝南的狀態已從剛才的開朗變得有點沉重起來。定定地站了幾秒鐘,康辭不問,他也不主動說什麼,半晌後嘆了口氣,把帶著戾氣的聲線調整回平常狀態。
「吃好了嗎?要不要口香糖?」陸朝南問他,拉開抽屜。
康辭搖頭,忍了又忍還是問道:「學長,誰的電話啊?」
他以為陸朝南會搪塞,或直接說「不關你的事」,連心理準備都做好,卻沒料到陸朝南選了最不避諱的那一種。
「家裡人。」陸朝南說,一下子坐在床邊,發出「嘭」的悶響。
康辭聽說過陸朝南有親妹妹,而且似乎相處得還挺愉快。至於其他關於家庭的話題,無論從前還是在一起後,他都很少從陸朝南那兒得到過任何暗示了。
現在看來,陸朝南對此一定有心結。
對方沮喪得那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