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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第 102 章

楊行簡執意順路去蟾光寺投宿,主要就是想預測韶王是否有得天命的氣數,這既是忠心,也是私心,誰想幾個人一起給了八字,曇林卻偏偏先給這個連父母都沒有的小賊算命,奇哉怪哉。

寶珠一聽這首氣氛悽苦的詩是韋訓的批命,唰唰兩下撕碎紙箋,揉了揉塞進煮茶的風爐裡面燒成了灰,對他說:“什麼玩意兒,寫得太差了,你就當沒看見,下回我讓他重寫一份吉利的。”

韋訓粲然笑了起來:“你們這些貴人都這麼算命嗎?結論不稱心就重來一回?”

寶珠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那是當然,這些人要靠我們抬舉才能立足,就算是李淳風、袁天罡那等大國師,也得說點兒好聽的。你連自己生辰都不知道,他憑什麼寫些殘燈將滅的晦氣話?”

韋訓道:“世上算命測字相面的人九成九都是靠騙術吃飯,真正有這本事的人用不著看生辰八字。”

寶珠哼了一聲,極為反感地說:“反正曇林沒這本事。”

韋訓見她堅持不認,心裡覺得很有意思,笑了笑不再反駁。

他不相信曇林的批命,但是師祖赤足道人確實有望氣占星的本領,預言天下大勢、判人吉凶禍福向來絲毫不爽,他結合醫術和相術兩方面的結論,同樣給出了類似“殘燈將滅”的判詞,那就是風爐燒不掉的東西了。

楊行簡附和著寶珠的態度說:“曇林上人看來是把心思全放在佛學和丹青上了,當面都看不出命格高低貴賤,可見坊間傳聞信不得。”

幾個人聊了一會兒相術和預言的話題,天色漸漸亮了,觀潮命手下香積廚送來朝食,送飯的人剛走到上客堂門口,被一夥兒上門找茬的人攔住,碗盤給砸的稀碎。

“你們這些不守清規的禿奴,把我吳家女兒藏到哪裡去了?!”

寶珠幾人聽見吵嚷聲,走出來看熱鬧,見是幾名白衣平民,滿臉憤怒地揪著送飯僧人的領子,威脅要打人。

那幾名僧人覺得無辜,解釋道:“蟾光寺是和尚廟,你們吳家的女兒去了哪裡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桂兒受你們誘騙,嫁給一個腦子有病的還俗僧人,如今十多天沒有歸家了,到處找不見蹤影,你們說有沒有關係?叫觀澄出來回應!”

一個人瞅見旁邊看熱鬧的寶珠,指著她說:“說是和尚廟,怎麼這裡還藏著年輕女子?我瞧你們蟾光寺就是誘拐婦人的賊窩!”

送飯的幾個僧人都知道不該收留女子借宿,但也不敢直接承認這是寺院高層的決定,只能辯稱:“這位女檀越來參加盂蘭盆法會,是身份高貴的大施主,你們賣糖的女兒就別跟她比較了。”

雙方吵得不可開交,幾乎動手,寶珠聽了一會兒,大約是跟畫師吳觀澄結緣的女子吳桂兒多日未歸,家裡人四處找不到,無奈之下只能來蟾光寺要人。

寅時末,天邊一片漆黑,晨光還未露出絲毫蹤跡,蟾光寺提醒僧人們做早課修行的晨鐘已經開始響起。

寶珠昨夜睡得晚,被一聲連一聲的撞鐘催了起來,腮幫子裡鼓著起床氣,走到上客堂的小齋堂,見寺裡的小沙彌妙證已經帶著茶具和風爐過來了。

妙證燒火煮開茶湯,在裡面新增鹽巴、薑片、橘皮和薄荷提神。為客人們奉上茶湯後,才自去禪堂做早課。

見周圍只有自己人,寶珠打著呵欠說:“幸虧我不用做官,否則日日早起趕著卯初上朝,要是住在宮外,寅時就得起來洗漱穿衣,天黑漆漆的深一腳淺一腳往宮裡趕,更別提天寒地凍、雨雪天氣時有多慘了。”

楊行簡心道就算不做官,為人子女都得晨昏定省拜見長輩,公主是因為得寵免去了這些磨人的禮節,才能當個日日賴床的富貴閒人,但他哪敢直接說,賠笑道:“每日朝參是五品以上官員才有的殊榮,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