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步跨出,走到那一方池臺前,稍一遲疑,雙手迅速結印,一道極細的水線從唇內吐出,水花之中那一顆璀璨晶瑩至極的水珠彷彿受到了一股無形招引之力,一顫之間脫離了空中湧泉,沿著水線一路飄閃,幾下沒入了她的口內。
兜帽青年束手立於一側,靜靜看著桑葭完成這一切,彷彿已置身事外,靈根之爭與他再無半點關係。
“謝謝你們,此恩桑葭必不忘報!”桑葭話音剛落,池臺內的那一彎清水陡然噴灑出來,轉眼間化作了滔天巨浪,淹沒了此地。
魏真抬眼間,只見桑葭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按照他的推測,她極有可能會隱匿於這冰封世界內的某一角,慢慢感受領悟水靈根之意,直到通天柱散去,方會現身,這也正好可以解釋南宮逸在獲得風靈根之後再未出現的原因。
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驀然瞥見一縷黑針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來自離焰天的那一名紅衫女子襲去。
他有心提醒,卻是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無法傳出半點,恍惚中耳邊傳來了一聲慘呼,他的心驟然一緊,然而此時,整個人已經彷彿化作了這滔天銀浪中的一滴水珠,身不由己地不知被推向了何方。
時間過得似乎極快,又似過得極慢,魏真現在不得不佩服這座海底宮殿的原主人,即便時光不知流逝了多久遠,這座宮殿傳送的法陣仍儲存完好,且令人一時難以摸清其中的玄機。
他從一蓬灌木叢中站起了身,衣上竟無半點水珠,眼前是莽莽群山,頭頂一輪青月照耀四方,濛濛青輝間竟透出了一股濃郁的死氣。
“有緣人,你終於來到了這裡,我要魂歸故鄉,答應我——”那一道低沉的神秘女音再次在魏真心神內響起,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魏真渾身不知為何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心驚的同時,他突然頓生出了一種明悟,隱隱感覺只要自己不應答對方,那這神秘女音的主人即便再如何詭異強大,也是拿自己沒有任何辦法。
他拋卻心頭雜念,卻是立即記起了來到此地之前最後聽聞到的那離焰天女子發出的一聲慘叫,那一縷偷襲的黑針絕對是兜帽青年發出,他無法獲得水靈根,卻把所有的怒氣遷於離焰天的紅衫女子。
“那一縷黑針究竟是何物,居然可以穿透無窮的水浪傷人?”魏真一邊想道,身影快速的穿梭於叢林之中。
此刻,他對所謂靈根機緣再無任何的臆想,只一心想盡快尋到那名紅衫女子,畢竟她對自己和桑葭有援手之恩。
況且那名紅衫女子雖然外表傲氣,性情倒是不壞,是一個直言快意之人。但山林茫茫,想要尋找一個人,無意於/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突然,一道影子自一顆樹後穿出,飄蕩之間直朝魏真撲了過來。
“怨靈?”魏真看清了影子的原形,黑棍霎那伸出,想也不想刺了過去。
這一道怨靈剛被黑棍吸收,又有一道從他背後撲殺而來,他毫無半點猶豫,黑棍再次刺出。
魏真持續奔走,一路不知以黑棍吸收了多少怨靈,這些怨靈絕大多數是人形之物,想來均是枉死於此,故而造成此地死氣濃重。
想到這裡,他心中平添幾分擔憂,只怕時間晚了一時半刻,那紅衫女子已是遺憾地喪命於怨靈之手。
他一邊疾速前行,再也顧不得隱藏行跡,一邊目光四處梭巡,生怕漏掉了一絲半點的線索。
再次殺掉幾隻糾纏不散的怨靈,魏真滑下一個山坡衝行了數十米,身影卻驀然一頓,彷彿剛才一晃之間,似乎有一絲不同於樹頂月輝的光亮閃現了一秒。
他停在原地,回憶片刻,頓時朝著模糊感應中的方向疾馳而去——不是錯覺,回頭奔行了一段距離,視野內那一絲光亮再次閃爍,時隱時現,彷彿被什麼東西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