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們哪天看著我店子人氣十足,下手把我黑了。我一個外地人怎麼玩得過本地的。我掛到登峰下面行嗎?我每年交管理費。」楊巡沒說的是,這掛靠本身就是不受法律保護,上不得檯面的事兒,如果找的掛靠單位不本分,哪天翻臉不認帳,他這電器市場的資產就等於全白送了。所以他得找個信得過的人管的單位,而且那人還得對手下集體有絕對掌控權。除了雷東寶的登峰,他還真想不出第二個來。 雷東寶背手想了會兒,道:「你小子滑頭滑腦,別我把登峰名字借給你,哪天人家找我要你的債,我逃都逃不掉。」 楊巡忙笑道:「我沒那麼亂,就年初那一次陰溝裡翻船,那是天災。不過做人吃一次苦頭應該吸取教訓了,雷書記你看我這不是掉轉經營方向了嗎,你說,只要我養足這個市場的人氣,以後那是鐵穩地來錢,肯定不會給登峰添麻煩。雷書記,請上車,這輛一路車直接到招待所門口。掛靠的事你慢慢想,不急。」 「不急?春節離今天還有幾天?你小子別想糊弄我。咦,這兒車把手還綁著布?」 楊巡忙解釋:「沒辦法,這兒太冷,若不是綁著布,有時候手抓上去就粘住肉皮撕不開。雷書記,等下我這兒的大哥老李要給你接風,他也是個熱心人,年初我出事,就你們兩個伸手幫我。我跟他說起你,他很想結交你這個朋友。」說著把老李的身份背景介紹了一下。 雷東寶點頭:「是條漢子,東北人酒量好,今晚跟他拼了。」 雷東寶還真是一言九鼎,可喝酒時這個「拼」字,在東北萬萬得忍住不能說。他自恃一向酒量很好,見了老李,他(繼續下一頁)
沒老李那麼多的花言巧語,就舉杯碰了,自己先喝了,然後瞪一雙環眼盯住老李,老李竟然也都硬碰硬喝下去,一次都沒假手身邊鐵塔般的一群徒弟,也命令徒弟們不許打車輪戰欺負人。兩人你來我往,看得旁邊人齊聲叫好。結果,老李先倒了,倒在徒弟懷裡之前,豎起拇指讚嘆:「爽快,夠哥們。」這時候,桌上的菜還沒上齊。 雷東寶暈乎乎地開始專心吃菜,他覺得桌上的菜特對他胃口,什麼手把肉啊,小孩手臂粗的紅腸啊之類的,他喜歡的就是這種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調調兒。吃完一抹嘴,一條兩百來斤的身子轟然倒下,交給楊巡處理了。幸好老李的徒弟多,有的是七手八腳。 楊巡送雷東寶回招待所,累得氣喘吁吁地看著雷東寶發呆,揣測雷東寶沒理由猛喝酒是什麼意思。楊巡想,雷東寶是不是擔心酒桌上老李他們一起做工作,會讓他情面難卻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所以才先發制人,拿酒杯把大夥兒的嘴都封了?那麼看來,是不是雷東寶心裡不肯答應讓他掛靠?楊巡心頭割肉似的想,明天看情況,看來得有物質上的表示。 雷東寶第二天醒來,舒服得不想動。外面冰天雪地,裡面比宋運輝家還暖和。他聽到楊巡已經起來,輕手輕腳地進出,他懶得提醒楊巡可以隨便亂動,舒展地攤在床上閉眼靜思,想楊巡那個掛靠的事。無非就是一點,拿著楊巡那麼些管理費,值不值得為楊巡未來的經營成敗背上巨大責任。這其實是考驗楊巡人品的問題。 以前白押兩車貨給楊巡的時候,因為那兩車貨他輸得起。但這回不同,這回如果把登峰借給楊巡用,而楊巡又有心耍滑頭的話,那損失,可能是個無底洞。而問題是,楊巡這人看上去有的是本事滑頭,這天寒地凍的地方又天高皇帝遠盯不住。如果真有無底洞一般的損失,他還真能砸了楊家嗎?砸了也於事無補。 雷東寶把前後左右的理兒都想清楚了,就不磨嘰了,將問題拋到腦後,這種沒法下結論的事,多想又有什麼用。他想的是,火車需要經過北京,要不去看看老徐和宋運輝。拿定主意,他就睜眼問:「小楊,這兒有什麼特產他們北京人也稀罕的?」 楊巡被忽然一個聲音嚇一跳,愣了下才道:「有,多的是。再說是冬天,有些山貨野味拿去北京還不會壞,我這就準備去。」 雷東寶依然懶得起床,道:「從我褲袋裡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