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夏果拿出手機撥通電話號碼,“成交。”成交,彼此交換所有物,既然不能依靠蘇耿,那麼齊夏果只能靠自己,她不想這件事情拖得太久,她等不及了,她急不可耐要給齊聲正當頭一棒。
對方辦事十分快,只一個星期就有結果。距離蘇杭滿月還有兩天的那天,齊夏果手裡面拿著厚厚的資料夾,她站在陽臺上看著外面的世界出神很久,靜靜站著不動。隔著一層玻璃,外面的世界漂亮的不真實,早晨的陽光突破晨霧照射出萬丈光芒,投射在還有露珠的花草上,晶瑩水潤。
劉翠新提醒齊夏果加衣服,齊夏果點點頭卻依舊沒有挪步子,怔怔地看著,看的痴迷。
十點的時候齊夏果出門了,出門之前她盯著蘇杭看了很久,蘇杭睜著大眼睛笑嘻嘻地看著齊夏果,揮舞著小手要抓住什麼。齊夏果把小拇指伸過去,蘇杭用力握住並往自己口中放,齊夏果不知不覺淚流滿面,她想媽媽了,想那個像水一樣溫柔的女人,想念那個把自己當公主的女人。
齊夏果在車庫內開走一輛車,是蘇耿的車子,蘇耿曾說過要給齊夏果買輛車,齊夏果拒絕了,她出門次數並不多,為此蘇耿幾天沒搭理她。
車子在寬敞的大路上飛馳,齊夏果會開車,且駕齡很長,還記得那是高中時候和姚俊一起去學的,他們商定要逃亡的路線,姚俊負責食物,齊夏果負責從齊家開出一輛車,自此開始兩個人的流浪生活。
“世界很大,四處為家,而只有你是我的家人。”還只是高中生的姚俊含情脈脈說著這句話,齊夏果設想好以後的生活,雖然他們沒有錢,沒有學歷沒有工作經歷,但是他們有彼此就足夠。年輕總是認為夢想珍貴,實踐之後才知道束縛夢想的現實太多,像只翅膀上綁著鉛球的飛鳥,想要飛翔卻只能仰望天空的高度。
在商定的那天,姚俊沒有帶齊夏果走,齊夏果手裡面捏著已經準備好的鑰匙,那樣的結果她想到的,姚俊是家裡面的獨生子,他要拋棄的太多,但是姚俊畢竟給過她希望,是她乾燥黑暗的生活內唯一一點光明,一個承諾帶她離開的人,一個給過她夢的人。
車子在處墓地停下來,看護者好奇地打量齊夏果,因為她的美麗因為她的落寞。齊夏果並沒有馬上走上長長的臺階,而是站在下面抬頭看著山上的風景。這處墓地是外公選的,說死了一家人也要在一起,所以墓地很大一塊且有預留位置。齊賀說要給夏青挪墓地,齊夏果相信齊聲正做得到的,他討厭夏家人,萬不會死後葬在這裡,而為了達到讓齊夏果噁心的效果,一定會帶著夏青,就是為了讓夏青和齊夏果無論生還是死都噁心厭惡。
這是在母親死之後齊夏果第三次來這裡,十五年的時間她只來過三次,距離上次有七八年時間,不是她不想來,是她不想讓母親看到她過得多糟糕,怕她擔心自己。
“媽媽,,以後我不是一個人了,我有自己的孩子,他很可愛也很乖,不知道是不是像我小時候一樣,沒有人告訴我剛出生的我是什麼樣子的……”齊夏果對著墓碑上母親的照片喃喃低語,“我現在很好,也學會堅強,你們不要擔心我。”哽咽著繼續說道,“只是很想你們。”
仰頭要把眼淚忍回去,眼淚不聽話卻還是順著臉頰淌下,齊夏果靠著母親的墓碑坐著,閉上眼睛任眼淚流淌。“媽媽,你是不是不甘心很遺憾?”齊夏果一直記得母親死亡時候睜得大大的眼睛,是對這個塵世的留戀,對女兒的不捨,對一生錯誤選擇的遺憾,對過去的悔恨。
“路選錯了還能回頭走嗎?”齊夏果問著母親的墓碑,也問著自己,她把自己的路走錯了,她還能回頭來重新走嗎。
齊夏果一直在墓地呆到下午兩點,擦乾眼淚,“媽媽,我又要很久不能來看你,你一定看到我現在過得一團糟,對不起。”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