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0頁

更可笑的是,他念著的,全是她吃得如何,睡得如何,眼睛怎樣,日子過得怎樣,有沒有被人欺負,有沒有哭……

夢到她笑,他一夜難眠,夢到她委屈,他能焦躁好幾日,恨不得飛到她身邊。

到頭來,他在她心裡其實什麼也不是。

垂下眼簾,若梨知道這些話狠,可她無視了心底短暫的,異樣的鈍痛,殘忍地覺得,並沒有錯。

他如今位高權重,大可以找個全心全意為他的女子。

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身上找苦吃。

「程若梨,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等價交換。」

「首先,是葉景昱。」

裴嶼舟止住了笑,此刻他的鳳眸隱隱泛紅,陌生又猙獰。

晶瑩的淚光顫了顫,若梨並沒有因此感到懼怕,她站起身,饒是如此,也不過才及到他肩頭,依舊需要仰頭看他:「裴嶼舟,我沒什麼要和你換的。」

「你傷他一分,我便自傷一分,橫豎,我如今也過得生不如死,沒什麼好怕的。」

「你信不信我先弄死你?」

有那麼一瞬,裴嶼舟真的恨不得掐死她。

這份折磨如今已變成利刃,對準他的心口,刀刀致命。

若梨笑了笑,含淚,啞著聲,很是溫柔地問了他一句:「你捨得嗎?」

再簡單不過的話語,卻讓上一刻還面目陰沉的男人驟然僵了目光,他的胸膛沉沉起伏,在氣氛壓抑得快要喘不過氣時,他猛地甩袖,轉身走向門口。

巨大的關門聲在寂靜的院中迴蕩,下人們皆是膽戰心驚,唯獨若梨蹲了下來,將臉埋在膝彎,泣不成聲。

若是以前,她絕對想像不到,會有今日這樣的場景。

三年,裴嶼舟心裡竟真的還有她。

可這對她來說太過沉重,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

或許是晚上吃得多,再加上心緒不佳,若梨躺在床上後一直輾轉難眠,不是很舒服。

最後她掀開被子起身,從櫃裡取出白色的狐毛斗篷披在身上,出門前,她在喜寶的小窩門口停頓片刻。

夜色昏沉,月光在冰涼的地磚上鋪了層朦朧的清輝,透過這些許光亮,依稀可見睡得香甜安然的大白兔。

來到京城後,她便鮮少碰喜寶,反倒是裴嶼舟時常將它撈進懷裡,餵菜葉,順毛,他甚至給它做了個金燦燦的,掛著金鈴鐺的小項圈。

喜寶蹦到哪便響到哪,清脆歡快。

項圈上面刻著「裴嶼舟,程若梨」六個字。

而這兩個名字中央,空著的那一塊,剛好夠寫一個字。

「喜寶,對不起,他心裡不該有我的。」

這樣對彼此都好。

蹲下身,若梨的手輕輕覆在白兔背上,溫柔地摸了摸,眼中卻是一片黯然。

開啟門時,門外守夜的丹顏立刻回過身,恭敬地向她見禮。

或許是旁觀者清,她與丹青三年前便看得透徹。

若梨註定會成為她們要一生侍奉的女主子。

「不必跟著,我想一個人走走。」

朝她搖了搖頭,若梨的餘光又掃過不遠處漆黑的書房,而後便抬腳離開。

這些日子裴嶼舟都睡在書房。

這座宅子是隨著封官聖旨一併賜下的,環境和佈局都十分精妙,確實可以算作將軍府,不過正門上方至今不曾掛上牌匾,便暫稱別院。

若梨如今對後院的路有所熟悉,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逛到了後花園。

遠處,湖心中央的亭子裡依稀有道人影,似乎正在自斟自酌。

大抵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側過臉,看了過來。

雖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