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場的都要造冊備案。”他嚴肅地回答。
“為什麼?”她瞠大眼。
“原就應當如此,姑娘沒謀過差、找過營生?東家總要曉得僱用人的身家資料,而後兩方簽下契約,否則出了事如何憑說。”
“這我當然聽說過,可那是厲家莊的事,與你有何相干?”
“莊主將此事委託樊某全權處理。”他依舊一副公事公辦、正義凜然的態度。
原來如此,伍藍恍然,厲家莊正逢多事之秋,想找官家幫忙也是理所當然。可她又不平了。
“我又還沒透過比試,樊捕頭應該先去找贏得擂臺賽的人吧?”
樊沐雲冷笑。“一個小小百姓這麼多意見?我就是仗勢凌人,你奈我何?”
他奶奶、爺爺的!她噴出怒火,他果然是故意找碴的。
“你心胸怎地這樣小?”她對著他橫眉豎眼。“看你一臉正氣,還想著你是個坦蕩之人,原來是個表裡不一的奸詐之徒。”
樊沐雲不過是想給她個教訓,才故意如此說,見時機差不多,正想來番訓話與點撥,卻見她突然雙眼放光,激昂地說道:“你開個價吧!我要用多少錢賄賂,才能像你這樣當個仗勢欺人、陰險狡詐、目無法紀的捕快?”
他驚愕了。
她雙手一拱,諂媚道:“請大俠指點,大恩大德永生難忘。”
她決定改行了,從朝不保夕的殺手生涯轉向吃國家米糧、作威作福、魚肉鄉民的捕快!
樊沐雲的臉一下脹得通紅,氣得七竅生煙。“你——”
怎麼他的表情這麼奇怪?伍藍一臉茫然。他是嫌銀兩太少嗎?不對啊,她都還沒開價……
他現在的表情怎麼跟師父生氣時一樣,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
“你……”她憂慮地望著他。“可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走火入魔?”
他寒光一掃,右手本能地搭上劍柄,她本能地縮了下脖子。
“既然樊捕頭身體欠安,咱們改天再敘。”她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上臺,朗聲道:“在下伍藍,還請手下留情。”
樊沐雲咬著牙,慢慢鬆開握緊的劍柄,眯眼看著臺上輕盈的黑影跳來跳去,像只惱人的蒼蠅。他眨了下眼,讓自己冷靜下來。
伍藍,記住你了,有我樊沐雲在的一天,絕不會讓你汙染衙門重地!
毫無意外地,伍藍透過了遴選,成為厲家莊護院一員,每天站崗巡邏。
在吃住上,厲家莊對他們十分大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才半個月的時間,她的下巴與腰圍就圓了一圈。
“小五,你又躲友這裡口乞東西。”一個家丁朝樹上喊。“還不下來?莊主找你。”
“找我幹麼?”伍藍從樹梢探出頭來,順手丟下一根雞骨頭,樹下一隻灰狗搖著尾巴,快速地消滅殘骸。
“我怎麼知道找你幹麼?”家丁沒好氣地回道。“別讓莊主久等了。”
“喔。”她無奈地翻身下樹。
見她一嘴油膩,家丁老吳嫌惡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一點姑娘樣樣都沒有。”
“姑娘樣?”她笑嘻嘻地抽起帕子擦手,邊走邊扭腰。“是不是這樣?”
看她左扭右擺像閃到腰,老吳翻個白眼。“你這是大娘吧!我說的是姑娘。”
“你還真會發牢騷。”她笑眯眯地拍了下他的眉。
“哇,別碰我。”老吳嫌棄道。“髒死了。”
“我擦乾淨了。”伍藍順手以帕子抹嘴。“你怎麼這麼挑剔?”
“是你不識相。”老吳反譏。
伍藍快速拔下他一根鬍子,痛得他大叫,她哈哈大笑,大搖大擺地往前走,老吳抬腳想踹她,可顧及她的身手,只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