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掐指一算，口中唸唸有詞，學著道士說一些急急如律令之類別人都聽不懂的話，王飛虎看了都相信他真的會算卦了。

他算了一會兒，假裝已經算出結果，停下說道：“我已經算出來了，你的平生可以總結成一首詩，取筆墨來。”

方臘取來筆墨和紙張給他，只見他揮毫寫下：“圓滑世界偏有方，冬月過後把名揚。六洲百縣三月後，伏屍百萬空餘觴。”

方臘讀了前兩句，心想這是在說他的姓名，又說他十一月之後起義，對下面兩句有了好奇。

讀到六洲百縣三月後心情更加激動了，這說明他佔領了不少州縣，擁有了不小的實力。

讀到最後一句“伏屍百萬空留觴”時，他原本激動的心情開始轉為不安，一時猜不出這句話的意思。

他急迫地問趙啟：“不知這首詩是什麼意思？”

很顯然他希望得到一個有利於他的答案，畢竟古人是很相信占卜的，尤其是趙啟現在已經是一位小有名氣的占卜家。

如果能得到一個有利於他的答案，不但會給他自己增加信心，同時他也可以激勵將士、勸導百姓認可他。

不過趙啟的答案要讓他失望了。

為了讓他聽清楚，趙啟慢慢說出他的答案。

趙啟特意一字一頓地說道：“這首詩是說聖公初期會節節勝利，佔據六州後形勢急轉直下敗給朝廷，人民和軍隊死傷無數，朝廷和人民百年積攢的財富耗費殆盡，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方臘聽得臉色鐵青，一股憤怒的火在心中燃燒起來，憤怒到極點的時候一股酸苦之水又從心泉湧下澆滅了怒火。

他憤怒，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他欲哭無淚，又害怕這是真的。

無數情緒最後化作一聲怒吼：“哪來的道士，來我這裡放屁。”

他的怒吼是因為生氣，是他拒絕相信趙啟說的話，是他想抗拒失敗結果的情緒表達。

趙啟沒有跟他對著怒吼，而是平淡中透露著些許失望地說道：“罷罷吧罷，世人只願意相信好話不願意信真話，我以為聖公會不一樣，原來沒有什麼不同。既然如此，我們告辭了。”言罷就拉著王飛虎要走。

方臘聽了他的前半句以為這不過又是一位耿直之徒為了獲取敢言直諫的名聲說的話，想要回駁趙啟的時候，趙啟已經轉身走了。

這回輪到他著急了。

“真人且慢。”

方臘喊趙啟不要走。

趙啟沒有回頭，仍舊向前，眼看已經要走出方臘的皇帝大帳。

“快來人，攔住他們。”

方臘叫他的衛兵在大帳門口攔住趙啟和王飛虎。

方臘的起義軍裝備非常簡陋，即使是方臘的衛兵也沒有防護力很強的盔甲，趙啟兩人想要衝出去並不難。

不過此時趙啟的想法並不是衝出去，他需要造勢，造一個方臘能聽他意見的勢。

看見場面已經到了可以繼續談下去的時候，趙啟才轉身問道：“聖公，您這是做什麼？”

他回過頭來的時候，方臘已經和氣了許多，變得溫柔和藹了。

“真人說我應該怎麼辦呢？”

方臘和顏悅色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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