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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到客廳去的時候,兩人放慢了腳步,一路上喁喁密語。德·封丹納小姐覺得她的戀人從來沒有象今天這麼可愛,這麼風趣。剛才的一段談話,在某種程度上證實了她已經獲得這位使一切女性羨慕的男子的心,因此他的修長身材,他的瀟灑風度,在她看來更富於吸引力了。他們兩人唱了一支義大利二重唱,表情那樣豐富,以致滿座都熱烈地為他們鼓掌。他們分離時相互道別的口氣好象在訂立盟約,其中隱藏著他們的幸福。
總之,在愛米莉來說,這一天似乎成了一根鏈條,把她和陌生男子的命運更緊密地聯絡到一起。剛才他們表白心情的時候,隆格維爾所顯示出的力量和威嚴,似乎使德·封丹納小姐對他產生了敬意,沒有這點敬意,真正的愛情就不可能存在。當她獨自和父親留在客廳的時候,她的父親向她走過來,親切地握著她的雙手,詢問她對於隆格維爾先生的家庭和財產狀況是不是已經打聽出一些眉目。
“是的,我親愛的父親,”她回答,“我比我過去所希望的更加幸福。總之,隆格維爾先生是我願意嫁的唯一的人。”
“很好,愛米莉。”伯爵說,“我知道還剩下些什麼事讓我去辦。”
“您會碰到什麼阻礙嗎?”愛米莉有點著急起來。
“親愛的孩子,誰也不知道這個青年男子的底細;不過,除非他是個壞蛋,否則你既然愛他,我就把他當作親兒子看待。”
“壞蛋?”愛米莉說,“我絕對放心。我的舅公是我們的介紹人,可以為他擔保。親愛的舅公,請您說一句,他是個水老鼠、海賊,還是個海盜?”
“我早知道要弄到這地步的,”老海軍從瞌睡中醒過來喊道。
他朝客廳裡張望,用他常講的一句話來形容,愛米莉已經象桅尖閃光(形容速度非常快)那樣不見了。
“好吧,舅舅,”德·封丹納先生接著說,“關於這個青年的一切,您既然知道,怎麼能夠不告訴我們呢?您應該看得出我們的心事呀!隆格維爾先生是貴胄嗎?”
“我對於他是既不認識夏娃,也不認識亞當(指他不知道他的底細),”德·凱嘉魯埃伯爵嚷道,“這個傻女孩子把她的心思告訴我,我就用我自己特有的方法把她的聖普樂(暗喻情人)給她帶來。我只曉得這個小夥子是個神槍手,精於狩獵,打彈子打得出神入化,是下棋和擲骰子的能手,他的劍術和騎術和從前的聖喬治騎士一樣好。他對於我們葡萄產地的知識異常廣博。他的數學象一本數學題解那麼準確,他的繪畫、唱歌和跳舞都是第一流。
“我的天,你們這些人是怎麼啦?如果這樣還不是一個十全十美的貴族,我倒要請你們給我找出一個象他這樣多才多藝的平民來!找出一個象他這樣過著貴族化生活的人來!他做什麼事情嗎?他毫無身分地上辦公室嗎?他在你們稱作什麼司長、局長的那些暴發戶面前打躬作揖嗎?他挺起胸瞠走路。他是一個男子漢。還有,我剛才在背心口袋裡又找到了他給我的名片,他遞給我的時候還以為我要割斷地的喉嚨哩,這個可憐的天真的孩子!現代的青年是不太狡猾的喏,這就是他的名片。”
“桑蒂耶路五號,”德·封丹納先生一面念名片,一面竭力回憶他所得到的關於這個年輕的陌生人的情報。“真是見鬼!這是什麼意思呀?這個地址是帕爾馬、韋布津斯特之流住的地方呀,他們主要的買賣是洋紗、棉布和印花布的批發生意。哦,對了,下議員隆格維爾在這家公司裡是有股份的,一點不錯。不過我知道隆格維爾只有一個三十二歲的兒子,他一點也不象我們這位陌生客人,而且隆格維爾給了他兒子五萬利勿爾年金,想使他討一個部長的女兒作媳婦;他也象其餘的人一樣,抱著晉封為貴族院議員的野心。我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這個馬克西米利安呀!他有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