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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淳沉默地看著容秀,容秀也沉默地看著他。
兩人之間,多少年來,大多數只是沉默,倘若不是沉默,便是互相刺傷。
上一次心平氣和地談話,是什麼時候呢?
賀蘭淳仔細地想了想,竟想不起來。
他鬆開她,後退一步,負手,仰面望天。
下午晴朗的天空,風起雲湧。
藍白的空曠,讓賀蘭淳有點鬆動,一點點,鬆懈下來。
容秀還是不說話,十指連心,碰傷的腳尖一定極痛,她的容色有點慘白,可是身姿卻挺得筆直。
“為什麼懷孕的人,是若蘭而不是你?”賀蘭淳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莫名其妙的。
容秀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你有了我們的孩子,我會全心全意去疼她愛她,我會把天朝最好的東西全部給她。”賀蘭淳繼續道:“把我不能許諾你的東西,統統補償給她。”
容秀吃驚地看著賀蘭淳,看著看著,突然有點了然。
——那種瞭然的感覺極其模糊,可是,又無比清晰。
“容秀,為朕生個孩子吧。只要有了孩子……只要有了孩子,我們是不是就可以不必這樣了。”賀蘭淳的表達極委婉,或者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
容秀的眼眶卻莫名地酸澀起來。
無論如何,他終究,還是說出口來。
——他不是不在乎她的,只是,不能許諾,很多東西,無法許諾。
驕傲也好,猜疑也好,使壞也好,他終究是有這個心意的。
容秀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她輕盈地走到賀蘭淳的面前。
她伸出手指,劃開賀蘭淳依舊緊鎖的眉頭,指腹在他細微的皺紋上摩挲
著,然後,極輕極柔地滑過他的輪廓。
大婚五年,這卻是他們最親密的動作。
從前,倘若不是反唇相譏,那便是他二話不說地蹂躪她,然後留下她一人,在帳內默默落淚。
賀蘭淳沒有動,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游走。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動作也是有感情的,感情從指尖泊泊流出,讓他很不自在,又無法推開。
“來吧,我為你生個孩子。”容秀突然笑了笑,伸展手臂,摟住賀蘭淳的脖頸。
賀蘭淳初時僵硬,下一刻,也狠狠地抱住了她。
他寬厚的手壓在了她的肩膀上,將她推到一旁的假山上。
賀蘭雪往裡面靠了靠,他與容秀之間,只隔著一面並不太厚的石牆。
容秀依舊在笑,笑得悽迷且迷亂,她的手臂收緊,將賀蘭淳帶進自己的懷裡,那張總是嚴肅,總是冷酷殘忍卻寂寞的臉,深深地埋進她的胸膛,那是女性溫暖的氣息,海一般寬廣著,海一般空虛著。
賀蘭淳也激動起來,他啃著她的脖子,啃著她的鎖骨,啃著她雪白的胸口和殷紅,手撕拉著她的衣服,一刻不停的裂帛聲,一刻不停的呼吸聲。
多少次,他壓著她,如壓一個木頭人。
他一直以為她是無心的,一隻空空的花瓶,一雙清淡遙遠的眼。
他沒辦法去擁有她,她是那麼遙不可及,如雲如霧,只能毀掉,只能將那隻花瓶打破了,磨碎了,踩進塵埃。
可是孩子,孩子是不一樣的,孩子會擁有她的美她的淡,他可以全身心去去寵她愛她,而她,也會完完全全地屬於自己!
“給朕一個女兒!”賀蘭淳說著,褪下了容秀最後一件衣服。
他挺身,而入。
容秀緊緊地抱著他,蔥玉般的手指***他長長的髮絲,揪緊,又鬆開。
她的身體,上上下下,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