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越發桀驁。“少主的事情有必要向姑娘彙報麼?”
“有——必——要——嗎?”離朱氣急,名義上是沒什麼關係,可是……“琥珀是我的人!你說我們什麼關係?是不是你把他藏起來,不讓他見我?”
“笑話!”李富春斜眼睨了離朱一眼。“少主早在四天前就離開了瓊華城。若離朱姑娘當真在乎少主,又怎麼會這麼多天不聞不問?”
“呃……”離朱被問到了軟肋,氣勢頓時萎靡不振。“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這幾天腦子有點不靈光。你不信,可以去問沈管家……”
李富春愣了愣,沒有說話,似乎在心裡揣度著她的可信度。
“李大俠,你就告訴我吧。”離朱趁熱打鐵、軟磨硬泡。“琥珀走了這麼多天,我都沒去找他,他一定傷心了。李大俠,你讓我把他找回來,我一定好好疼他的。”
“你……當真?”
“真到不能再真了!李大俠,我還可以發誓……如果將來對琥珀不好,就讓我遭天打雷劈!”
李富春看著離朱焦急的眼,終於遲疑著開口。“你……去東越找他吧。”
“東越?”
“少主的暗器功夫師承東越國第一暗器高手盛無涯……”
“知道啦!多謝!”李富春話音未落,離朱已拱拱手跑了開去。
看她那個著急的樣子,少主……會幸福的吧?
李富春含笑搖頭,不經意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身材析長、風華絕代,立在喧譁的酒肆中,卻彷彿與世隔絕了一般。鳳目中閃爍著晦澀的光芒,直直看向離朱漸行漸遠的背影,一襲白衣說不出的蕭瑟落寞。
那樣的男子,果然還是更適合穿紅,也只有烈火般熊熊燃燒的紅色,才能配得上他舉世無雙的光華。
只是……明明是他貪慕虛榮、放棄了她,卻又為何讓人感覺到他那慘烈的愛情,幾乎要把人灼燒殆盡,彷彿燭臺上搖曳閃爍的不是燈火,而是他碎了一地的心……
離朱本來打算千里走單騎,到東越接白琥珀回來,卻遭到眾人的一致反對。最後在沈秋實和羅瀟湘的苦口婆心與軟硬兼施之下,勉強同意帶上兩個白雲城堂主車伕和忘川、春橋。
臨走之前她又叫上了含煙,自從那天含煙跟她回府後,就被束之高閣,當姑奶奶一樣供奉了起來。不知是敵是友,還是帶在自己身邊放心……
於是經過整整兩天的準備工作,一行六人終於踏上了前往東越國的旅程。馬車上除了四個大活人,又裝滿了要孝敬給白琥珀師父的禮物,和送給東越喬府的禮物,本來很寬敞的地方瞬間擁擠。
含煙很少說話,春橋睜著好奇的眼睛滴溜溜亂看,忘川鬱悶地縮在角落裡畫圈圈,離朱美滋滋地幻想著榮歸故里的情境,時不時抹抹嘴角處可疑的液體……
鴻蒙山,是為東越境內第一高山。山峰聳立入雲,有凌空欲羽的飄渺之勢。山勢蜿蜒曲折,有一大路直通頂峰。山上遍植紅梅、青柏,冬日裡遠遠望去,紅緋妖嬈、青碧蒼翠,層層疊疊如雲霧繚繞。
離朱等人趕到鴻蒙山時已是十月底,山上紅梅尚未開放,只有古柏碧透,層林盡染,如雲似海。
馬車沿山路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偌大府宅,四周白牆環繞,當中硃紅的大門上掛著石刻匾額,上書四個漆金大字:盛氏山莊。
含煙率先下車,上前叩門。離朱扶忘川和春橋下車後,也整整衣服,候在門外。
片刻後,門扉應聲而開了一條小縫。從門內探出個小童,靈巧可愛,圓圓的腦袋上梳著兩個抓髻。“你們找誰?”
含煙拱拱手,遞上了名帖。“我們是西蜀國白雲城的部眾,特來求見少主。”
那小童愣了愣,隨即笑彎了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