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了白琥珀出門,頓覺神清氣爽。
喬落正在院子裡看忘川貼窗花,見了離朱,便張著粉藕般的手臂一搖一晃走過來,撲到離朱懷裡。“娘……花花……”
離朱彎腰抱起他,用臉頰貼著他凍得粉撲撲的小臉,一手搶過忘川手中的窗花。“剩下的讓秋雲他們弄,咱們出去玩……”
她已很久沒笑過,此刻難得的無憂無慮的笑容讓忘川心中一暖,不由自主握緊她的手臂,跟了她出府。
城南廟會由來已久,是瓊華城規模最大、最熱鬧的廟會。不僅有各式各樣的商品、小吃,還有很多東越、南梁、甚至北秦的商販集聚於此,曲藝雜耍更是不勝列舉,正是競賣商場幾百家,五光十色鬥繁華。
離朱一手抱著落兒,一手挽著白琥珀,眼睛緊緊追隨著在人群中鑽來鑽去的忘川。過了半響,實在忍受不了那些若有若無拂過忘川腰間的鹹豬手,把落兒交到白琥珀懷中,一把拉過忘川,禁錮在自己身邊。
“姐姐……”忘川怔了怔,隨即甜甜一笑,嘴唇蜻蜓點水般地拂過了離朱臉頰,卻又在她回望的瞬間,迅速移開視線,緊緊抓住了她的手。“姐姐,小川要糖葫蘆!”
落兒一聽“糖”字也來了興致,小手扯扯離朱,稚嫩的嗓音似能捏出水來。“娘!娘!落兒……糖糖……”
“落兒乖,小孩子吃太多糖對牙齒不好。”離朱買了兩串糖葫蘆,一串遞給忘川,一串遞給白琥珀,又伸手抱過落兒。
忘川吃得津津有味,白琥珀卻臉色微變……從小到大,從沒吃過這種一般男子都會喜歡的小吃,也從沒想過自己能有這麼一天,在這川流不息的街頭,那麼自然而然地接過這盼望了多年的“糖”……
“我也要吃!”離朱就著白琥珀的手,嘎吱一聲咬掉了最上面的冰糖,心滿意足地笑,那雙半眯的眸子裡彷彿落了星光,燦燦得耀眼。“很好吃啊,琥珀,快吃快吃!”
白琥珀愣了愣,隨後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小心而虔誠地舔了舔那晶瑩欲滴的糖稀……甜!真的很甜,甜到心裡,卻化作了看不見的糖衣,層層疊疊包裹住他曾經寒冷的心。
“糖糖……糖糖……”落兒見那三隻吃得歡,自己卻什麼都沒有,不禁小嘴一扁,哇哇哭了起來。
離朱手忙腳亂地抹去他珍珠般的小淚珠子,跑到一旁的點心攤上買了兩塊杏仁餅,掰碎了,塞一塊在落兒嘴裡。
“糖糖!”落兒咂吧咂吧嘴,亮晶晶的眼睛笑成了兩彎月牙,粉圓的手臂抱住離朱脖子,狠狠親了一口,蹭了她一臉口水和點心渣。
離朱一怔,伸手捏捏落兒的小鼻子,也顧不得擦臉,只是掏出絲帕擦拭著他嘴角的口水。擦著擦著,感覺臉上一陣異樣,抬眼,竟是白琥珀正用衣袖輕輕拂去她臉上的渣子。
忘川悶悶看著,突然冷哼一聲,也舉起袖子來給離朱擦臉。離朱寵溺地揉揉他的頭髮,又轉頭,與白琥珀相視而笑。
真是幸福啊……
讓人窩心的幸福……
不遠處的一頂金絲小轎裡,傳出聲隱隱的嘆息。一隻纖白如玉的手輕輕放下轎簾,遮去了那天人般絕美風華的容顏,也遮去了那雙微合的鳳目中閃爍著的黯黯幽遠。
轎中人緩緩靠上椅背,感覺身體愈發冰冷,彷彿是冬日裡和煦的日光一點點破碎、一點點冷卻,到最後只剩雨打浮萍,留下滿地蕭索……
離朱帶著兩大一小在城內閒逛了一整天,回到府裡的時候已是暮色沉湎。府門外打掃得煥然一新,貼好了春聯、掛上了彩燈、釘妥了桃符……
沈秋實急匆匆迎出來,引著離朱等人去祠堂,還一面唸叨著險些誤了時辰。離朱縮縮脖子,這才想起她在祠堂中供奉了喬氏一門的牌位,而今日又是除夕,正當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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