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急忙下降，向吳爺爺和陸飛靠攏，越來越近，吳爺爺的臉頰反而越來越模糊，額頭的皺紋卻越來越深，深得像土地乾涸後的裂縫，接著像小山村村頭的一條小山谷，最後變成懸崖下無底的深淵。

身體急劇下降，眼看著就要掉進深淵，陸羽心中一陣慌亂，急忙開動機器，用力向上攀升，可是，深淵似乎有一股吸引力，用力拽著他下沉，再下沉。

恐懼和絕望襲上心頭，陸羽拼命掙扎著。又一陣風吹過，腳下的景物忽然一變，變成一個高樓林立的城市。陸羽也不再下沉，飄然在城市上空。城市中間一個很大的廣場上，一位姑娘在翩翩起舞，眉如春山，目似秋水，臉頰淡淡緋紅如桃花盛開，嘴角微翹，淡淡俏笑給整個城市都帶來生機。秀髮隨風舞動，一身素白衣裙，如天邊的一縷白雲，飄起的裙襬下，露出白皙修長的小腿和一雙赤足，修長光滑如無暇美玉。

一縷淡淡的幽香從姑娘身上飄逸而來，陸羽從沒有聞過這種香味，悠遠深長似乎從遠古延伸而來，令人迷醉。而那位姑娘似乎也隨著香氣飄曳，舞動著緩緩上升，升上城市的上空，地面上無數人投來虔誠崇拜的目光。

陸羽身不由己地向姑娘靠過去，姑娘張開雙臂，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陸羽看到了姑娘如星辰璀璨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溫柔似水的光芒，整個心如同冬日的薄冰遇到溫暖的陽光，瞬間融化。

白雲在輕舞，鮮花在綻放，不知名的小鳥在身邊清脆地歌唱。陸羽輕輕抓住姑娘細長勻稱的手指，就像抓住輕柔的夢。

忽然，天空出現一張大網，猛然向陸羽和姑娘罩下來，眼前的一切驟然消失，天地陷入無際的黑暗。陸羽的手盲目地揮動著，沒有抓到姑娘，就連一點可以依靠的東西都沒有。腳下也是一片虛空，一種極度的空曠和寂寞讓他一陣心虛，忍不住大聲叫喊起來：“啊、、、、、、”

第三十五章又見林曦　（上）

“陸羽，陸羽。”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著有人推了推。陸羽猛然睜開眼，夏月娥正一臉關切地看著他：“做惡夢了吧，你看你滿頭大汗，是不是師嬌嬌對你說了什麼，別怕，有媽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夏月娥一臉護犢情深，看架勢如果陸羽說一聲師嬌嬌的不是她會立即去積善園拼命。陸羽心中一陣溫暖。不過也太小看自己了吧，師嬌嬌一句話難道就能讓自己做惡夢。

腰部用力，陸羽坐起來，抬手擦了擦汗，笑著說道：“我沒事，沒有人欺負我，我也不讓人隨便欺負。”

夏月娥看了看陸羽的臉色，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沒事就好，早飯好了，起來吃點，今天送你去上班。”

上班對於陸羽來說絕對是個意外的詞語，對，就是用意外來形容。這世上就沒有一個公開的職業屬於小偷，吳爺爺一直沒有提過兄弟兩將來做什麼，或許想在最後離別的時候說，可離別來得那麼突然，連見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陸羽要上班了，完全是為了不辜負夏月娥的一番心意，學的是偷盜，卻要去做警察。陸羽覺得這世界有點荒唐，荒唐得很過分。手握著方向盤，他腦袋裡依舊閃現著夜裡的噩夢，但不是恐慌，而是有一種淡淡的惆悵。夢裡面那位姑娘是誰？人家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自己對姑娘一點印象也沒有，怎麼會夢到。他可以確定不會是師嬌嬌于田雅之類投影，那幾個女人不會讓自己有親切感，要是夢到也是母夜叉那樣張牙舞爪的。

平江市分為長嶺、臨江、蓮花、章臺四個區。陸羽上班的是蓮花區派出所，離家很近，穿過兩條街道就到了，步行二十分鐘足夠。夏月娥卻執意要親自開車送陸羽上班。雖然只是個不起眼的戶籍警，一個小職員，可陸大少是堂堂正正上班了，算個有為青年。在一個母親的心裡，兒子不一定出類拔萃叱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