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語調帶點怒,卻因聲嬌,生氣也是軟噥噥的,到口的話,全成了委屈的抱怨。
鑽心的痛楚,襲遍她全身。
她細眉輕攏,淚眸迷離,瀰漫著朦朧的易碎脆弱感。
霍凜目光沉冽,權杖失手落在地。
他順勢攏抱住了倒在懷裡的人,眉目浸寒,在瞥見女人腰腹不斷滲血的刀刺傷後,深深蹙眉。
“我無心的。”他生硬冰冷道。
確實如此,他並不知道,她腰腹有傷,還……這麼重。
“不聽……我要去醫院……再不濟……叫輛靈車拉我去都行……”
“……”這人,已經開始說胡話了,靈車?那是去殯儀館的。
容祈疼的咬住下唇,鼻尖瀰漫汗珠,痛苦難當。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受了罪,心頭一委屈,無聲無息的就掉起了小淚珠。
並非大哭,而是那種細細弱弱,我見猶憐的落淚,如命不久矣的嬌弱美人。
霍凜替容祈摁住滲血的傷口。
“滾吶!你不要碰我……”
他冰冷臉,立刻鬆手,血又開始往外冒,又默默再次摁住。
“我要開始討厭你了……”
“……”沒見過這種罵人都像在撒嬌的,霍凜覺得頭疼。
身嬌體軟在懷,聲柔如鶯,細軟噥噥的,又都是自己的錯。
霍凜平添了三分耐心。
他渾厚至極的沉聲,自胸腔處,沉悶響起,雖冰冷,卻裹夾著極致的安全感。
“就近調派直升機,護航機。”
“聯絡交通部,暫開城市禁飛區,就說是我要送醫,速度要快。”
“至於這的殘局,你們留下,收拾乾淨。”
“是!爺!”
黑夜籠罩的無邊山野,寒風蕭瑟。
天際之上,刺目的白芒,劈開深沉的夜幕,照亮了荒無人煙的僻靜山林。
在距離林中一公里外的廢棄公路上,直升機降落,護航機盤旋。
霍凜的輪椅在智慧升降機的驅使下,平穩的進入艙內。
直升機迅速起飛,橫跨寥無人煙的森林。
一系列止血措施後,容祈平躺在直升機艙的後座上,細臂橫在額前,蒼白的唇微張著,微翹的鼻尖、精緻的下頜,半融在陰影中,猶如剪影畫般。
沉默中,霍凜的目光復雜,定在她臉上,似想將她內心洞穿。
一旁隨行的私人醫生,正神色古怪,面露恐懼的做著彙報情況。
“凜爺,喬小姐傷的實在重,胸口一刀,直入心臟,腹部一刀,貫穿臟器,全是致命刀傷啊!渾身的皮肉傷忽略不計,就光這失血量……怎……怎麼也不可能活到現在的!”
霍凜眸色愈漸深沉,“接著說。”
醫生壓低聲:“更奇怪的是,爺,您看喬小姐的手指,十指纖纖,指尖卻血肉模糊,甲面剝離,沾著腥土,這就像……就像……被埋在地下……”自己爬出來的。
醫生不敢再往下說,背後發涼,把自己都嚇到了。
容祈感受到男人審視的目光,也斷斷續續聽見了醫生的話,神秘輕柔地提醒:
“收起你的好奇心,少窺視我。”
“若我偏要,你又如何。”霍凜說話間,腔調透著渾然霸氣,不容忤逆。
閉眸的容祈,嘴角彎起淺淺弧度,音色透著易碎的脆弱慵懶,帶點冷調。
“那也無妨啊,等過不久,你可以多看看我的屍檢報告……”
疏離而客套的語氣,讓霍凜鋒厲的眉眼,擰出幾絲沉戾。
直升機在兩架護航機的保護下,平穩飛於廣袤的山林上空。
機艙內氣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