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都在笑。
原來沈佳儀還是那個樣子呢,認真的女孩最可愛,果然一點不假。
糟糕,沈佳儀可以煞到我一次,就可以再接再厲煞到我一百次。
你問我這麼晚我回學校做什麼?不好意思,從現在起我搖身一變,朝著用功好青年的路上邁進,還兼差保護夜間留校的用功美少女。
腳踏車越騎越快,迅速翻過中華陸橋的大陡坡,迎風滑下。
“是的!我又重新找到人生的意義啦!”我振臂大吼,狂呼,“感謝老天爺賜給我用熱戀治療失戀的爛個性!太棒啦!這真是世界奇妙物語啊!”
地球防衛軍!加油!地球又重新擁有了被守護的理由啦!
興沖沖騎回學校,我徑自找了間鄰近沈佳儀開的教室附近的一樓教室,開啟燈,就這麼展開我夜間留校唸書的生涯。
我沒有跟沈佳儀在同一間教室讀書,是因為我相當清楚“一個人獨處”的珍貴,那是天生不受打擾的自由,我想沈佳儀也需要。另一方面,我不想讓沈佳儀意識到“我蠻喜歡她”,免得還不想談戀愛的她會排斥我的出現。
就這麼靜靜地陪著她吧,我想。開啟數學參考書。
晚上的學校另有一番寂靜的面貌。
椰子樹旁白色的寂寞路燈,無法細辨從何而來的蟲鳴,管樂社斷斷續續傳來的小號練習,籃球場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運球聲。
越晚,像樣的聲音就越少,讓我在上廁所的時候都格外驚心動魄。據說前任女校長畢靜子矗立在怡心池旁的銅像,到了晚上眼珠子就會開始轉動瞪人,混蛋,我一想到就怕。但這次我可不敢跟沈佳儀“分享”這種事,前車之鑑,前車之鑑……
不再毛毛躁躁,我用力地算著數學,這可是關乎我人生的重要課題。
八點十五分,沈佳儀累了,隨意走動時發現我在另一間教室。
“你也來啦!”沈佳儀看起來很高興,走進來,手裡拿著一盒餅乾。
“嗯嗯,我有點不太放心你一個人晚上這樣待著,順便念點書。”我打了個呵欠,裝作稀鬆平常。
“喔?幹嗎裝體貼。休息一下,一起吃餅乾吧,陪我聊聊天。”沈佳儀坐在我前面,將餅乾盒放在我的參考書上。是歐思麥巧克力夾心餅乾。
我們隨意聊了起來。什麼都聊,從嚴肅的人生觀到生活小趣事都東扯西扯,最後不免聊到上了高中之後的生活。我也就此得知,我的一干朋友都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偷偷追著沈佳儀,嚇了我一大跳。
開朗的廖英宏,老是在放學時候跑去和班教室找沈佳儀瞎抬槓。可怕的阿和則是在每節下課都到和班門口找尋沈佳儀的身影,一“巧遇”就猛聊天。頗有文采的謝孟學經常寫含意隱諱的詩送沈佳儀。跟我們念不同校的張家訓則每個晚上狂打電話給沈佳儀,沒有東西講卻硬是不放下電話。
“哇靠,你行情怎麼這麼好?”我啃著餅乾。
“一點都不好,我非常認真想要好好唸書。他們這樣對我,讓我有點不知所措,唉,為什麼大家都急著談戀愛呢?”沈佳儀嘆氣,是真的嘆氣。
直到餅乾吃完,沈佳儀才笑笑回到自己的教室,她媽媽到九點半便會開車到校門口接她回大竹,她還想趕時間多念一點書。
我依依不捨看著她的背影離去。心想,這將是一場比擬第一次世界大戰壕溝戰的戀愛,歷時至少三年,在沈佳儀考上理想大學以前,誰先露出想追她的嘴臉的人,誰就會提早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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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竟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我若有所思。
人生沒有意外,我一向堅定信仰這點。我會得知這個重要情報絕對有其意義。
所以,我得到一個不容質疑的作戰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