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教授聽著兩人的話，眼裡閃動著欣慰的星光，一臉讚賞地看著他們，心思百轉，“這倆孩子，都挺懂事，要是年輕人都能似這般破土而出的春筍，那該多好呀。”

劉菲微微一愣，緩緩看向自己的導師，從那慈祥的笑臉上，她彷彿看到了一種沉甸甸的傳承和無盡的希冀。他長吁了口氣，但眉頭依然有化不開的結。

石九靜靜地看著二人，一個是憂心忡忡的杜教授，一個是心思沉重的學姐。

他思索片刻，微笑地說著：“學姐，你做夢是否總是錯過一些東西？比如錯過一頓可口的飯，錯過火車或飛機，無論怎樣，總是莫名其妙地錯過。”

“咦，你怎麼知道？就是這樣呀，昨晚我還做過這樣的夢呢！”劉菲詫異石九為何猛不丁問起了夢，她更詫異石九怎麼知道她會做這樣的夢。

杜教授同樣一臉不解，眼神中透著疑惑。

這石九，怎麼冷不丁問出這麼個奇怪的問題？就像突然奏響的一段不和諧音符。

石九點點頭，繼續說道：“這就表明，你在平日的生活中一直被瑣事左右，一直毫無警覺地跟隨著你的大腦忽左忽右的生活。”

“所以，你的夢便會忽左忽右地跳躍。這就叫做心猿意馬。”

“你一直都根據過去的經驗，去規劃和研究透過什麼方式去獲得你未來你想要的一切。”

石九瞥了眼默默傾聽的杜教授，意味深長地繼續說道，“人總是這樣，當還是少年的時候，就會憧憬成年；當老了的時候，卻羨慕年輕人的青春，或者將自己所想轉嫁給年輕人。”

“事實上，年輕就是年輕，年老就是年老。過去就是過去，未來就是未來。四季更迭，春去秋來，自有其規律。”

“但人總是想去做那些不容易做到的事。那麼，緊張、擔憂、憂愁就如影隨形。”

“杜教授為未來年輕人擔憂，而學姐為未來不能擔當大任而自責。換句話說，就是心焦而不能安住在當下的每一個時刻。”

石九看了眼窗外，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照在他半邊臉上，寧靜而神秘。

“在我看來……“石九悠悠說道，“經濟如同人生。”

“經濟如果成了頭腦中的圍牆，那麼就會在圍牆裡為經濟焦慮。只有放下心中的經濟，才能走出圍牆之外，才能跨入更廣闊的天空。”

“過去和未來都不是我們能撥動的琴絃，何不快樂地彈好當下之曲。”

“我認為，做好了現在便是做好了未來，如今的擔憂只是自己認為的擔憂，但誰又怎知那不是錯呢？”

石九微笑著，如同是從另一個世界來傳遞智慧的使者，“現在的認知，在廣闊的未來裡就如湖中一葦。更如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塵埃。”

“白雲悠悠，未來無蹤；流水潺潺，不問過往。”

石九看著劉菲，清朗陽光的臉顯得那樣安靜祥和。

石九儘量以見解的方式說出這些話，他不想讓杜教授覺得他自不量力，錯亂了身份位置。但他還是想說出來，或許，人在局中不能看清局勢吧，或許他們太過在意而無法看清吧。

他不想讓二人處在焦慮中，自己既然看見了，說一些自己的看法總是好意，但如果對方有別的想法，他也顧不上了，他只是求得一個心安而已。

劉菲沉浸在石九方才的話裡，如散開雲霧的太陽，眼眸越來越亮。

杜教授也受到觸動，他看向窗外，看著空中那慵懶的白雲，恍惚間，彷彿白雲在對著他微笑。

他心中一動，暗自思忖：“是呀，白雲聚了又散，何必幻想天空的寬廣，存在的那一刻不就是在裝點天空嗎？白雲太執著於自己，就會變成烏雲，而這一刻才是它的美麗和純潔。”

杜教授如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