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抄一條近道。
她無意地扭過頭,身體忽然僵住了。
“蘇瑪?”阿蘇勒跟著她回頭。
他的心裡惡寒,有種極不祥的感覺。
背後竟然有人,小隊的黑衣騎兵悄悄地立馬在他們身後。那些高大的黑色戰馬比阿蘇勒的小馬高出了兩個頭以上,撥出來的白氣都能噴到阿蘇勒的臉上。馬背上沉默的武士們似乎披著鐵鎧,帶著頭盔,威嚴而魁偉。天已經徹底地黑了下去,連星光也沒有,只剩蘇瑪手裡的燈照亮,可是照不出他們的面目。雨滴打在他們堅硬的鐵甲上,濺起了水花,彷彿在他們身邊罩著一層微光。
“你們是哪個帳下的?”阿蘇勒大著膽子喊了一聲,“我是五王子。”
小馬也有些驚懼不安,悄悄地挪動了步伐前行。
沒有人回答,那些人驅動黑馬,跟著逼近,黑馬們躁動起來,不安地打著響鼻。燈火照著,他們手邊各有一片青冷的弧光,那是馬刀。阿蘇勒沒有見過這種刀,纖薄修長,刀頭彎起的弧度令人不由得畏懼。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阿蘇勒哆嗦了一下。
蘇瑪連一刻也不敢停留,拋掉了手裡的燈籠,馬鞭打在小馬的頭上,小馬撒開了四蹄,在雨幕裡狂奔起來。
背後的蹄聲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那些騎著黑馬的人確實是追著他們上來了,他們追得並不緊,就像捕食的猛獸咬住了羊群,緩緩地追著獵物的腳步,還沒有真正開始閃電般的撲擊。
嘯聲刺耳,阿蘇勒和蘇瑪猛地低頭,什麼東西從他們頭頂掠過。
“箭……是箭!他們在射我們!”阿蘇勒意識到是追逐的人在發箭。那枚箭走高了兩尺,還不是要取他們的命,可毫無疑問是威脅。
“是丹胡麼?”阿蘇勒問自己,腦子裡一片混亂。
他身上的那股惡寒至今都沒有消退半分,反而越發地濃烈起來,像是有一柄冰冷的刀抵著自己的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刺進來。他說不清楚,但是直覺上那些騎乘黑馬的人和一般的蠻族武士不一樣,蠻族武士像是虎豹騎用的帶著鋸齒刃的戰刀,而這些武士就像他們用的細刀,陰冷而鋒利,帶著刺心的寒氣。
小馬帶了兩個人,漸漸地跑不起來了。那些黑馬似乎緩緩地逼近著,他們也沒有打火把,可是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那些人像是可以視物,無論蘇瑪怎麼兜轉下馬,背後惡鬼般跟隨的蹄聲始終都無法擺脫。
前方忽然出現了燈火,一串火光似乎是夜歸牧民的火把。阿蘇勒心裡鬆了一下,放聲喊了起來:“救人啊!救人啊!”
持火的小隊人馬立刻散開圍了上來,他們馬後掛著野雞和獐子,還有人肩上扛著一匹帶箭的鹿,整個小隊都穿著整齊的青灰色革甲,隊伍整飭有序。
“是……是大風帳木亥陽將軍的人馬麼?”阿蘇勒認出了這裝束。
“什麼人?”領頭的武士大吼,他非常的警惕,手中角弓上搭著羽箭,直指阿蘇勒。
“我是五王子!”阿蘇勒舉起了手腕,“有人,有人在追我!”
他的手腕上束著豹尾裘,白得耀眼。豹是青陽的圖騰,敢配白豹尾的,除了大君和世襲的親王,只有世子。武士們被驚動了,紛紛放下了弓箭,領頭的武士按著胸口行禮。
“什麼人敢追逐五王子?”武士頭領大吼著策馬走到阿蘇勒身邊。
藉著大風帳武士們的火把,可以依稀看清那些黑馬的武士都已經策馬停在了百步之外,他們聚成一線,手中依舊提著長刀,沒有人發出一絲聲音。黑暗中隱約覺得有冷銳的目光刺在自己的身上。
“什麼人敢追逐五王子?”頭領惱怒起來,覺得被忽視了,“不怕死麼?”
他們人數佔優,這麼說的時候,大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