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貞故意慍怒,“想不到葉美人是個如此狠毒心腸之人。既然如此,奴婢告辭,小主只管去御前告狀。說不定皇上龍顏大怒,讓奴婢與小主一道奔赴黃泉,乾元殿還有事,奴婢告辭。如此,奴婢就等著小主的好訊息。”
說完,葉貞頭也不回的朝著門口走去。
身後撲通一聲,葉杏竟跪了下來。
葉貞赫然頓住腳步,眼底的光明滅不定,教人無法一窺究竟。
葉杏哀慼道,“葉待詔若是不施以援手,本主只能……只能……”她哽咽著,門外的梧桐探入身子,忽然奔過來,一把拽住幾欲觸柱的葉杏。
“小主萬萬使不得!若是小主死了,奴婢怎麼辦?”說著,梧桐抱著葉杏,跪求在葉貞跟前。
葉貞徐徐轉身,看著這一對主僕深情的模樣,心底卻寒冷徹骨。
彼時她也曾這般苦苦哀求,卻是求助無門,如今她便要他們知道什麼是絕望。她昔日所受的苦楚,她要她們千倍償還。
輕嘆一聲,“你們這是何苦?”便蹲下身子,攙起了葉杏至軟榻上,“小主莫要輕生。死還不容易嗎?可偏多少人等著看小主一脖子吊死,小主這般豈非遂了她們的心意。說起來奴婢與小主多少有些緣分,也不忍看著小主這般落魄。”
葉杏淚眼朦朧的看著葉貞,葉貞心想,此刻的自己在她們眼中,誠然是觀世音轉世,想來是可以逆轉乾坤的神祗。
“奴婢自當為小主在御前美言幾句,成與不成還要看皇上的意思,小主看這樣成嗎?”葉貞細細的關慰。
葉杏自然是感激涕零的,“有葉待詔開口,定然是可行的。無論成不成,本主對葉待詔都是感恩在心莫不敢忘。”
葉貞搖頭,“莫說恩德,好歹小主是尹妃娘娘一手提拔的。只願能償了尹妃的心願,也算咱們做奴婢的一點心意。”
起了身行禮,葉貞便退出了含煙。
葉杏與梧桐站在門口,一直目送葉貞走出去。
長長的宮道上,葉貞緩步走著,太監小心的為她撐著遮陽傘。葉貞的唇角,笑意冷冽。當日她藉著為尹妃取巾絹時可以模仿葉蓉與碧夏的聲音,在葉杏的耳畔說了那麼一段話,想不到效果這般好。
葉杏將葉蓉視為死敵,想來那葉蓉也不會容了葉杏。
入宮前姐妹情深,如今姐妹相殘,果真是一出不得不看的好戲。
她方才故意推辭,等的就是葉杏的那一跪。她很想看見,葉杏像狗一般跪在自己的跟前,會是怎樣的表情。是否也如自己昔年般的生不如死,這般苟延殘喘的凌辱?
娘,您看到嗎?
一切才剛剛開始,早晚有一天,貞兒會拿國公府滿門的鮮血來祭奠你的在天之靈。
綠兒在後頭慢慢跟著,不覺低語,“大人真的要幫葉美人麼?”
葉貞笑了笑,“有何不可?”
聞言,綠兒道,“大人這般做,豈非與貴妃為敵?想那葉貴人是依附著貴妃娘娘的,想來貴妃娘娘是容不得葉美人的。”
“盈國公歸朝在即,貴妃哪裡有心思顧得了後宮之事。她只心心念念她的後位,她洛家的滿門榮耀,葉美人到底只是個美人,對她根本不成威脅。何況若是後宮沒有抗衡的勢力,任由葉貴人一方獨大,你覺得她這個貴妃還睡得安寢嗎?”葉貞不緊不慢的說著。
便是一席話,說得綠兒連連點頭,“誠如大人所言。只是皇上那邊……”
“後宮不出點事情,皇上怕是真心要封后了。”葉貞深呼吸,而後長長吐出。
後宮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足以撼動前朝。自古女人多是非多,男人多廝殺多。所以只要能平衡二者之間的關係,想來皇帝也是肯的。
只是……葉貞頓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