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湧上來的水窪。老張用指頭戳了戳我,然後又指指前面,徑直往前走去,我寸步不離地尾隨著他往工地側面一個很偏僻的地方走去。
那裡是一片工地垃圾,廢棄的鋼筋、鐵板還有水泥塊什麼的胡亂堆放在那裡,我們一邊努力適應著光感,一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裡邁過去。待走到最靠裡面的一個牆角時,老張猛然低下身來,把一塊破鐵皮慢慢掀開來,黑暗裡一對發光的黃色眼睛伴著喵的一聲突然闖進我的視線裡。我猛然想起剛才在海邊的那一聲貓叫,不禁渾身打了個哆嗦,一把把老張的胳膊掐住了。
老張掏出打火機來,啪的一聲點著,眼前豁然一亮,我這才看清楚眼前這隻貓的樣子--看起來也不過幾個月的樣子,渾身黃毛,從頭到尾的脊背上橫著一道一道的白色條紋,脖子上繫了一條很粗的麻繩,另一頭綁在旁邊一大塊水泥裡露出的鋼筋上。那貓眼神很兇,叫了剛才那一聲就沉默了,一動不動地瞪著我倆看,感覺隨時都可能跳起撲過來。
我看了幾眼就趕緊直起身,轉過頭拉了拉老張:“放了吧放了吧,不好……這貓怎麼怪嚇人的,哪有這麼小的貓就這麼嚇人的。”
“嘖,”老張不屑地咂了下嘴,“你怎麼總是自己嚇自己啊……那這樣,實驗我做,你看,行不行?”
“那你做你的就得了!讓我大半夜跑過來看什麼勁啊!”
“這不想讓你先看一眼嘛,有個心理準備,省得你到時候嚇著,呵呵。”
我在心裡罵了他一句神經病,實在想不出什麼話來了,只感覺渾身雞皮疙瘩滾動,半天說一句:“你……你愛怎麼弄怎麼弄吧!我先回去了!”說完我就轉過身順原路急急跑了回去,總感覺背後有隻貓追著似的,剩下老張一個在那工地的角落裡。誰也不知道他那天夜裡做了些什麼,除了他自己。
我一口氣跑回寢室,見主席一個人在椅子上抽悶煙,田雞和小胖在旁邊盯著他不言語,眉頭緊鎖,神情凝重。主席見我進來,吐出一口煙,然後就猶豫地盯著我看,我正納悶,主席突然發話了:“等你半天了……怎麼才回來。”
“怎麼了?”我問。
“等你回來……咱們告訴他倆得了……別瞞了,瞞不住……我這張臉,一點事也藏不住……”
“回來我就看你反常,臉煞白煞白的!到底怎麼了?!”田雞比小胖急多了,瞪著主席問,他可能隱約覺得事情和他有關。
“那就說了……剛才的事?”我盯著主席問。
主席表情痛苦地長吸了一口煙,然後點了點頭。
“其實不告訴你是因為怕嚇著你,”我看了看小胖,又把目光停在田雞臉上,“那個小孩又出現了,就剛剛,我和主席都看見了。”
田雞一動不動,好像渾身被定住了,只盯著我欲言又止的嘴。
“就在海邊,就在我和主席埋白靈的那個地方,那個小孩突然從石頭後面爬出來了,渾身雪白雪白的,先是走到離我們很近的地方,然後突然掉頭跑了……我倆真是……真差點把命撂海邊了……”
田雞哆嗦了一下嘴唇,沒說出話來,過了幾秒才開口問:“你說……那小孩跑了?為什麼跑了?”
“不知道,她往我們這邊走,然後走著走著就突然轉身鑽回礁石堆裡了,我覺得她要是想害人的話,剛才就害了……”
“她她她……”田雞急得一陣結巴,然後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她肯定覺得認錯人了!她她……她要找的不是你們倆!”田雞說完這句,不知道還想說什麼,嘴唇激烈地顫動,最後一屁股坐了回去,結果卻坐在了椅子沿上,一下子滑倒在地上。
小胖一把過去扶住他,田雞從地上掙扎著撐到椅子上,兩手來回摸著自己的脖子,摸一下脖子看一眼手,不住地問我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