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訊息是眼前的人傳回來的,孔琉玥就覺得他親切得不行,也感激得不行,忙上前虛扶了他一把,道:“快請起,快請起!”又道,“還是叫我傅夫人罷,或者大姑奶奶也使得,千萬別叫什麼王妃娘娘,你叫著不慣,我聽著也不慣!”正是因為她聽不慣那個勞什子王妃的稱呼,故而永定侯府上下至今仍沿用著舊稱。
“謝大姑奶奶!”四九便依言站了起來。
晉王忙招呼大家都坐下,又命四九在錦杌上坐了,方道:“四九,現在你大姑奶奶已在你面前了,你且把你們主僕是如何找到煦之的經過,再向她說道一遍罷,也好叫她放心!”
四九忙應了,娓娓說道起來:“其實早在世子爺和小的抵達西番前幾日,侯爺的親衛校尉裴校尉,已經領著人在離侯爺掉下去地方約莫兩百里以外的一個小村子,找到侯爺了。侯爺傷得很重,在水裡浸泡的時間太長,又因沒有大夫和藥材,未能得到及時的救治,所以一直都不是很清醒,不然裴校尉他們也不會那麼久才找到侯爺……”
當日傅城恆因武者的驕傲,毫不猶豫就同意了阿布通單打獨鬥的要求,誰知道阿布通卻存心使詐,趁他不注意時偷襲他,害他與之一道掉進了萬丈懸崖之間,等到他反應過來他的意圖時,已然遲了,只得在下墜的過程中,拼盡全力又給了阿布通一掌,想的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給阿布通留哪怕一線生機!
傅城恆沒想到的是,正是那最後的一掌,反而救了他的性命。
本來他和阿布通下墜的速度和高度都是一樣的,但因他給了阿布通那一掌,阿布通下墜的速度猛地加快不少,二人下墜的姿勢便由方才的並排下墜變作了一上一下下墜。如此一來,阿布通自然而然先落了地,砸在了厚厚的冰面上,而後落地的他則因阿布通已先將冰面砸出了一個大洞,直接落進了冰面下的水裡,因此並未傷得太重。
但因他身著全副甲冑,且到底受了傷,冰面下的水又冰冷刺骨,是以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不往下沉,只得拼盡全力鳧水,意圖透過方才那個被阿布通砸出的大洞爬到冰面上去。奈何他費力的鳧了半天的水,都未能再找到方才那個大洞,反而因呼吸不繼,失血過多,又冷又乏,很快便支撐不住,漸漸失去了知覺。
萬幸水面雖因連日大雪,天氣寒冷而結了厚厚的冰,冰面下的水卻依然是流動的,以致傅城恆在漸漸失去知覺之後,不但沒有就地下沉,反而衝著他,越飄越遠,越飄越遠,最終飄到了離那片懸崖兩百里開外的一個小莊子附近,然後為一對好心的老夫婦所救了起來。
直到被那對老夫婦救回自家那簡陋的家中後,傅城恆依然沒有任何知覺,面如死灰,身體冰冷僵硬,若非他的心和脈搏還在微弱的跳動著,他看起來就跟一個死人沒有任何差別。而那對好心的老夫婦雖然將他救回了家中,卻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他能活下去,救他不過是出於好心和憐憫,不想讓他最終暴屍荒野罷了。
老夫婦所居住的莊子名為“小莊子”,條件自然好不到哪裡去,郎中和藥材自然也是沒有的。全莊子二三十戶人家平日裡誰有個頭痛腦熱的,一般都是硬撐,實在撐不過了,便去莊子東頭的赤腳大夫那裡花幾個錢或是拿點什麼東西去,換取一些簡單的草藥什麼的。
於是傅城恆雖然換過了乾爽衣衫,也蓋上了老夫婦家準一僅有的一床棉被,傷口也大多上了草藥養了兩日,瞧著卻依然跟個死人無異,只有依然微弱的心跳和脈搏,能證明他還活著。
他在老夫婦家足足昏迷了一個月,才漸漸有了知覺。
在此期間,老夫婦數度都以為他會撐不下去,可他居然每次都奇蹟般的撐了過來。老夫婦都覺得有些佩服這個面目英俊,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出來的年輕人了,要知道這世間大多數能忍的能忍,不能忍的也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