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夫人已細細打量起傅鎔來,“老三媳婦你不說我還不覺著,你一說我才覺著鎔哥兒的確瘦了不少,想是每日都見到他,以致忽略了。”
因問孔琉玥,“鎔哥兒這段時間吃飯怎麼樣?睡覺呢?你主持中饋雖然忙,也不該忽略了孩子才是。”語氣裡的不悅不言而喻。
這話就有些過重了,孔琉玥忙站了起來,低眉順眼的說道:“祖母教訓得是,都是孫熄疏忽了……”
“回太祖母,不關母親的事,”話沒說完,已被傅鎔起身打斷,“我只是這幾日覺得心裡有些膩,所以不想吃東西罷了,想是天氣太熱了的緣故,過幾日自然也就好了,請太祖母不必擔心。”
老太夫人聞言,面色稍緩,點頭道:“這幾日的確有些熱,連我都不大愛吃東西……罷了,今兒個天色已晚,明兒孔氏你記得打發人去請了太醫來,給鎔哥兒好生瞧瞧,他身子骨原便不好,可不能掉以輕心!”後一句話,顯然是對孔琉玥說的。
“是,祖母,孫媳記下了。”孔琉玥忙應了,彎身坐下的瞬間,餘光卻瞥見三夫人正拿有些意外的目光在她和傅鎔之可來回遁視,估摸著是沒想到傅鎔會出言維護她。
孔琉玥就暗自哼笑了一聲,當這世上所有人都像你們一家子那般卑瑣陰暗呢?不過,她卻越發提高了警惕。
飯畢,大家又陪著老太夫人說笑了一回,方各自散了。
“怎麼樣?查出什麼可疑的地方沒有?”一回至蕪香院,孔琉玥便叫了梁媽媽和珊瑚過來問話。
梁媽媽搖頭道:“我們連三少爺的貼身衣物都查過了,並無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珊瑚亦搖頭,“屋裡每一個角落我都沒有放過,甚至香爐裡的香屑,屋裡的擺設盆景和地毯下面也都查過了,也都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雖然已約莫猜到梁媽媽和珊瑚會一無所獲了,但孔琉玥心裡畢竟還存了一分僥倖的希望,這會子聞得二人的話,不由緊蹙起了眉頭。
傅鎔平常出沒最多的地方,除了蕪香院的正房和他自己的房間,便是學堂了,而他近來所有的吃食,又都是石媽媽和董媽媽親自為他準備的,如果問題是出在正房出在飲食上,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會有反應,她和初華潔華也該有反應才是,總不能那反應還分男女罷?
那麼,問題便只能是出在他平常明裡暗裡接觸到的東西上。
同理,如果問題是出在他平常明裡暗裡接觸到的東西上,平常比他待在正房時間都多的她和初華潔華,和與他待在學堂一樣多時間的傅錚傅鈞也該有所反應才是,可大家都沒有相同的反應。
如此一來,問題便只能是出在傅鎔自己的房間了。
在一室的安靜中,孔琉玥沉冷著開了口:“梁媽媽,你去把盧嬤嬤請來,記得不要驚動任何人尤其是鎔哥兒……”猶豫了一下,“算了,把鎔哥兒也一併請起來,只不要驚動其他任何人即可。”
昨天給傅鎔把脈,因為怕他生疑,所以只是蜻蜒點水的輕探了一下,瞧不出端倪也在情理之中,而中醫最講究的便是“望聞問切”,不將他叫過來再當面細探一回,並細問一下他的感覺,她還真不敢妄下結論。
梁媽媽聞言,面露猶疑之色,“夫人的意思,是打算把事情向盧嬤嬤挑明瞭?可我們畢竟沒有任何證據,萬一被人說我們是在‘賊喊捉賊’……”
不待梁媽媽把話說完,孔琉玥已抬手打斷了她的話:“現在最關鍵的不是怎樣才能洗脫我們的嫌疑,而是要先找出問題的癥結所在,先讓鎔哥兒好起來,等他好了以後,我們再處理起任何事情來,都要從容得多!”
梁媽媽一想,的確也是,便屈膝行了個禮,自請盧嬤嬤和傅鎔去了。
盧嬤嬤和傅鎔很快來了。命珊瑚帶了傅鎔去外間吃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