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要贏得老刀的完全信任太難了,迄今為止他身邊也只有欒卿涵一個人能而已,其他人,可能這輩子都不行。
想到這高唯看了欒卿涵一眼,酒精作用下他的臉色不太好,但人是清醒的,高唯決定以退為進,說:「七哥,那我就等你訊息了,但是刀叔那邊讓我明天就查出周鶴女朋友的情況,不太好辦啊!」
「你別管了,沒事。」
「好吧。」
當晚,高唯在欒卿涵這裡待到凌晨一點多,喝得醉醺醺之後終於打車走了。
……
另一邊,陸情和周鶴回到酒店後一直在房裡睡覺,兩人在外面奔波了一天,都很疲憊,直到方南的奪命連環門鈴call。
最先醒的是陸情,她揉著亂七八糟的頭髮去開門,看見方南和江夜兩個人站在門口,方南一臉堆笑,江夜卻氣勢洶洶。
「打算睡到明早嗎?」,她從陸情身邊擠過去,直奔屋裡,整間房充滿曖昧的香味,讓她很不舒服。
「進來吧。」,陸情側身,方南做了個不好意思的手勢,也跟著走進去。
周鶴被突來的燈光刺到眼睛,趕忙用手擋住。
江夜掐腰站在床頭,膝蓋彎曲撞了他小腿一下,「怎麼著?找到了嗎?」
「……」
陸情和方南站在床尾,三人齊刷刷看向周鶴,目光太過聚焦,周鶴想不起都不行了。
「幹嘛?」
明顯沒睡醒的聲音,他掀開被子,起身往洗手間走,經過陸情身邊的時候還不忘摸摸她的頭。
本來就亂的頭髮更不像樣了。
「你倆先坐。」
陸情將椅子上的衣服抱起來收到一邊,把位置騰出來。
江夜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去,不理任何人,嘴唇因為生氣嘟起來,竟然有幾分可愛,起碼陸情這麼覺得。
她回身在桌上拿了兩瓶礦泉水遞過去,方南接了,江夜沒接。
「我不渴,謝謝。」
陸情要把礦泉水放回的時候被周鶴一把搶過去,瓶蓋擰開,一口氣喝掉半瓶,嘴角溢位的水滴順著脖頸往下淌。
這一刻的周鶴特別有少年氣息,就像盛夏山頂的一棵白楊,迎風站立著,純粹而堅毅。
陸情笑著抬手抹去他嘴角的水珠,江夜在旁邊冷哼一聲,將本來溫暖的氣氛生生攔斷。
「有什麼線索嗎?」
「有。」,周鶴坐到床上,說:「找到兩家鋪子,都有山巒的符號,又讓於哥幫忙打聽了一下,確實都和老刀有關。」
方南插話,「看來他們不僅倒賣文物,還賣贗品啊!」
周鶴點頭,現在差不多可以確認了,但是警方那邊他們沒有正大光明的報警,而是透過於哥找到警局內部的一個熟人,老刀在新疆多年,根基很深,說不定哪條道上有眼線,為防止打草驚蛇,他們必須謹慎。
「這些人就是社會的禍害。」
江夜情緒突然暴漲,憤憤不平,大概是家庭教育的緣故,江爸是收藏大家,書香門第,江夜更是根正苗紅,所接受的教育都很積極正面,所以對欒卿涵他們本能地憎惡。
陸情和他們不一樣,既不是圈裡人,家族也沒誰搞這個,所以這種時候更能理性分析,她看向周鶴,說:「周鶴,你要不要聯絡一下敦煌的洛叔叔?他當年和老刀不是認識嗎?」
這個辦法周鶴之前不是沒考慮過,但他了解洛昌渝,這層窗戶紙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捅為好。
有時候周鶴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優柔寡斷,顧頭顧尾,或者像欒卿涵他們那樣會不會更好,坦蕩蕩做個壞人,惡事做就做了,比起虛無縹緲的信仰和堅持,利益變成真金白銀攥在手裡更讓人趨之若鶩地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