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看見鑽進車裡的血人就後悔了,只見他頭上的血往下淌,低進車座的布墊上。司機臉一下子就變白了。
“去枝州機場”,夏清江拼盡力氣擠出這幾個字。
司機訥訥地看著他,不知該聽他的,還是將他趕下去。
見車子仍未發動,夏清江眉頭皺了起來,看向司機的眼神一銳,“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滿身鮮血的怒吼,讓司機心臟都顫了好幾下,他手抖著放下手剎,踩了油門開走。
計程車司機走了,後面的麵包車司機卻苦著臉不知如何是好,自己這損失招誰賠啊?
到機場的時候,夏清江的車座上已經滴滿了血,他額頭上出著汗,臉上白得透明。
計程車司機真怕他就這麼死在自己車上,等到了目的地,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連錢都不收了,計程車等人艱難地下了車,一溜煙開走了。
夏清江此刻連呼吸都極困難,胸腔裡的空氣被人抽乾了似的。他失血過多,連動一動都要立刻倒下一樣。
所以每挪一步,他要攢很久的力氣才能進行下一步。那一舉一動,像是被血染紅的木頭人。
周圍經過他身邊的人,都不禁側目看過來。還有幾個好心人上前來問他,需不需要送他去醫院,夏清江沒力氣說話,只擺了擺手。
好不容易,他才將自己移到機場門口,手扶著玻璃牆壁,夏清江的力氣終於用盡,腿一軟,倒了下去。
他頭上的血流到地上,很快就積了小小的一攤。周圍的人立馬湧上去探個究竟,不一會兒便將他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了。
溫璇坐在候機廳內,一動不動地看著螢幕上的航班安排。還有大半個小時,就要登機了。她覺得此刻自己腦子裡一片空白,可腦袋卻又那麼沉。
耳邊忽然聽見一個人對另一個說:“機場門口有個人流血過多倒在那兒了,現在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嘴裡不停叫著一個人的名字。叫著什麼名字來著?”,那人想了想,腦子裡靈光一閃,說,“想起來了,話都快說不出來,只是低聲小璇小璇地叫”
溫璇心頭一緊,忙不迭問說話的那人,“誰倒在機場門口?”
那人被她焦急的表情弄得發懵,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怎麼知道”
溫璇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眩暈過去,她扭頭就往扶梯的方向跑去。擠開無數人,蹬蹬地往下跑。
氣喘吁吁地跑到機場門口,果然那裡圍著一堆人,她突然感到一陣窒息。
指甲掐進掌心,溫璇僵著全身大步小跑過去,發瘋一樣擠到最裡面。當看見夏清江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她心臟都快停跳了。
溫璇眼淚一下子流出來了,她來不及去擦,跪在夏清江旁邊,拉著他的手哭道:“清江,你別嚇我!我求求你,你別嚇我!”
夏清江眼睛都沒力氣睜開,他虛弱地扯了一下嘴角,對著溫璇湊在自己嘴唇上方的耳朵默默道:“小璇,你別走……你看,我找你了”
溫璇眼淚滴在他的臉頰上,聲嘶力竭道:“我不走,清江,只要你好好的,我什麼都聽你的。只是,你別離開我,我求你!我求求你!”,說完她眼淚流得更急。
這時候救護車終於來了,先是保安將人群隔開,醫護人員將夏清江抬上車。
溫璇一路隨行,她死死拉著夏清江的手不肯放。後來眼淚都流乾了,臉上緊繃得直髮疼。
只是她沒空去理會,只一心一意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夏清江,似乎自己一眨眼,他就會從眼前消失一樣。
一路上的時間顯得那麼漫長,夏清江被推進了手術室。溫璇等在門口,木頭人一樣靠在牆壁上。
這時候通往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