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未散,老太太對兩個小阿姨讚不絕口。許涼和微娘這才過去。
看見許涼,老太太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我孫媳婦來啦!”
許涼笑著點頭,看一眼兩個小阿姨身上的戲服說:“哪兒來這麼精巧的寶貝,我剛趕來就有耳福”
老太太搖頭說:“這怎麼記得。被壓在箱子底下,要不是微娘開了箱子,估計這麼好的料子就被我埋沒了”
微娘看老太太嘴角落下去,趕忙說:“您不記得,可我卻記憶尤新。現在戲曲可不如原來炙手可熱,到如今傳承凋零,每兩年就有三個劇種消失。省戲曲協會的人在去年開春辦了個募捐,維繫國粹。您心善,捐了不少,協會那邊讓人送了兩件戲服作紀念。說起來,也是您與這兩件衣服的緣分呢!”
老太太輕笑著點頭:“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個事兒”,轉頭又問許涼,“你一個人回來的,輕蘊呢?”
許涼笑臉依舊:“他在公司,忙著呢!”
摸了摸穿在小阿姨身上的戲服衣角,老人家目光卻放到遠處:“說起衣服,咱們家輕蘊是最講究的。有一次在他二姑姑那兒喝醉了,一身酒氣,禮榆拿了明宇的衣服讓他換一換,他打死也不肯。他是有主意慣了,不喜歡的,誰也強加不了”
許涼不知道這話有什麼深意,只好“呵呵”道:“表哥的身量和他差不少呢!”
誰知道老太太突然問一句:“今早輕蘊穿什麼衣服走的?”
這下許涼傻眼了。她和葉輕蘊差不多半個月沒見過面了,她怎麼知道!
照理看前面說他在公司,此時順口答他穿西裝走的就行了。可偏偏葉輕蘊除了是華聞的執行董事,還是貝櫻投行的創始人。去投行,他一般穿得比較隨意。
胡謅一個,要是老太太一個電話讓他回來,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003。動怒
她躊躇間,老太太嘆口氣道:“行了,別費心思再撒個謊來敷衍我。你打小就這樣,西牆打個洞,卻拆不了東牆補上”
許涼臉上燒起來,悻悻地說不話出來。她快惱死了,自投羅網這個詞造出來就是為她準備的。
真是快被葉輕蘊拖累死了!要不是他,自己絕不會如此水深火熱。
微娘看她窘迫得眼睛在地上找縫,打圓場說:“好了,咱們輕蘊一表人才,注意他的長相都來不及,誰還顧得上穿著?”
許涼臉上訕訕。
老太太卻盯住她不放:“說吧,他多久沒回家了?”
現在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看來老太太根本沒聽見風聲,只恨現在是冬天,在夏天還能裝中暑扮暈倒。
視死如歸地縮了縮脖子,許涼半真半假道:“有那麼幾天吧”
葉輕蘊要知道了,一定會以為自己巴巴地回來告他的刁狀。天地良心,她反而落得個裡外不是人。
老太太“哼”了一聲,“你們啊,整天不讓人省心!”
許涼陪著笑從微娘手裡接過泡好的香片,捧到老太太面前,“奶奶,有您看著,我們倆翻不了天。您知道他在兩邊公司奔波,眼看著就快到年關,更忙得不可開交,晚了就在公司住下也常有的”
老太太接過茶,算是順著臺階下了,嘆口氣道:“阿涼,你們兩個是我看著長大的。輕蘊雖說胡鬧了些,可你也要對他上點兒心啊”
這是老太太的一貫態度:別以為一個闖了禍,另一個就能落著好。話裡話外都是要把兩人捆作一堆的意思。
許涼乖乖點頭應是。
老太太的臉色這才緩了一些,話鋒一轉:“帶你去看看家裡結的柚子。那棵樹栽到院子裡這麼些年了,一直沒動靜,沒想到今年突然結了十幾個沉甸甸的柚子”,看了許涼一眼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