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前夕,鄭安雅終於等到了房似瑾和梁淑貞歸隊。房似瑾將所率十萬大軍中的八萬交給了副將留守南邊,自己只帶兩萬精兵火速北上與鄭安雅會師。梁淑貞這邊則帶上了唐蘇合思、阿古拉和兩人直屬的一萬騎兵。如此,聯軍在戰場的總兵力達到四十三萬,比玉輪國的二十萬多出一倍有餘。饒是兵力上佔優勢,鄭安雅等人依然不敢輕敵,他們反覆確認玉輪國有沒有其他部隊偷偷留在別處,直到確信他們此次的確是傾巢而出、堂堂正正的決戰,才稍稍安下心來制定戰術。
按照慣例,交戰雙方的最高指揮官需要在戰前見一面。決戰當天,鄭安雅和林長卿共乘一車,杜襄成和林長曄各自騎著馬分列左右,簇擁著二人來到陣前。另一邊,阿爾斯蘭陪著一個神采非凡的人過來了。鄭安雅與林長卿對視一眼,心道那人想必就是北帝額林了。
玉輪人通常身材高大、與科爾漠人一樣以健壯為美,但五官較為深邃、鬚髮和瞳色也更淺,再加上他們的男性喜歡留一把絡腮鬍子,顯得頗為粗獷。與其他玉輪人不同,額林倒是長得有些秀氣,也沒有留標誌性的絡腮鬍子,目光如炬,乍一看反倒有幾分像中原人。
額林坐在馬上朝著鄭安雅行了一禮,道:“西帝陛下,多年不見,陛下一切可好?”
鄭安雅心想:“你就扯吧,我何時見過你?套近乎也不是這麼套的。”但她臉上仍掛著笑:“北帝何出此言?你我從未相見,不過朕一切都好,不勞你掛心。倒是你,我們與漠東草原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偷襲我們?”
額林道:“西帝陛下誤會了,我自幼仰慕陛下,處處以陛下為榜樣,恨不得有朝一日能親自侍奉陛下,何來不敬之意?我們此番打的是渤海國,與高昌國本不相干。”
聽到他說出“親自侍奉”這幾個字,鄭安雅一下子繃不住了。身為女主,各種反對勢力對她的造謠抹黑從未停止過,其中最多的莫過於汙衊她“生性淫亂,一夜御男者數人”。她本來無需對這些謠言上心,但又怕眾口鑠金,影響到林長卿對她的看法,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嚴懲那些造謠者。自打孤竹國、鍾離國相繼被滅,這類謠言已經消失了許久,卻不曾想今日從北帝口中以戲謔的口吻道出,令她不禁怒火中燒。
“滾回你的草原去!高昌渤海兩國是姻親,你侵略渤海國就等於侵略高昌國,怎麼不相干?”鄭安雅怒道。
額林哈哈大笑:“姻親,是嗎?西帝陛下,不要怪我說話不中聽,您對東帝一心一意,這全天下都知道,可是他對你又如何呢?您為他先滅淳于國、再滅鍾離國,花費人力財力無數,他可曾正眼看過您一眼?您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封了一名扶餘國美女隨侍左右,這您不會不知道吧?要我說,天涯何處無芳草,您何必單戀他這一棵樹?我知道您的畢生所願是一統天下,要實現這一願望未必只能依靠東帝,我也可以!”
“你這是何意?”鄭安雅心中大為不安,她知道額林這番話目的是挑撥離間,但他說的又何嘗不是事實?林長卿是否對自己有意,她至今仍一無所知。在外人眼中,她意氣風發、自信滿滿,只有她自己知道,在他面前她有多惶恐、多麼沒底氣。
“何意?”額林笑道:“很簡單。陛下您不妨考慮一下我,我也是帝王,也能助您一統天下。您不如棄了這個負心的男人,與我成婚如何?我在此前的多封信中早已表明過,我是您忠實的信徒,我一定會全身心地愛您的。”
“你胡說什麼?”鄭安雅不禁氣不打一處來,從未有人在兩軍陣前這般輕薄於她。
就在這時,一隻手環抱住了她的肩膀,清冽的聲音從她的身側傳來:“額林,朕與西帝的婚事不勞你這個外人多費心,我們的婚約從未失效過。”
“婚約?”額林大笑道:“東帝陛下,西帝與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