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無忌權勢熏天,他的手下更是肆無忌憚,明裡暗裡不知做了多少缺德事,如果被人知道他生了個沒屁眼的兒子,世人會怎麼議論他?他的名聲、他的威望都會一敗塗地。”
“那也不能殺了親生兒子吧?”鄭安雅皺著眉頭道。
鮑子規冷笑道:“王上,在您看來,如果公子在外被人羞辱,他回到家裡,最容易找誰出氣?”
鄭安雅默然,很顯然,答案就是公子婦。公子無忌一定會責怪妻子生下這個怪胎使他名譽掃地,如此一來,公子婦的處境恐怕還不如生不出孩子。
“王上,您也想到了是不是?所以公子婦就默許僕人殺死親生兒子,把我當親生的養大。可誰曾想,我越長越像我的生父。府中流言蜚語越來越多,說我是主母和下人私通生下的野種,而我的養父也因為被御醫診斷出生育能力低下,懷疑妻子對自己不忠。養母在重重壓力下,終於和盤托出。養父不忍心懲罰妻子,於是便將我的生父母處死,對外宣稱是他們欺瞞主人調換了孩子。而對我,他終是下不了手,於是偷偷命人將我放走。”
“那你和祝融王的關係?”
“祝融王八歲那年被立為太子。自那以後,養父一有機會便把我送進宮陪伴他,還教我一定要和太子搞好關係,所以我和他算是發小,一直很親密。後來,我的身份被揭開,他也不嫌棄我,甚至想過讓我改名換姓繼續留在他的身邊。我拒絕了,因為無論是宮女宦官還是朝中大臣,認識我的人不在少數,瞞不住的。我若是硬要留下來,反而對他的聲譽不利。”
“如此看來,你還是有幾分人性的。”鄭安雅嘆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叛國罪,間諜罪,按律當如何?”
衛信忠匍匐在地,顫抖著答道:“按律,當絞……王上,鮑子規是臣的女婿,此番祝融國的情報多是從臣這裡洩露出去的。臣身為左相卻識人不明,身為罪人岳父理應被連坐,請王上依律嚴懲。”
鄭安雅雙手攙扶起衛信忠,說:“衛相,寡人自然是信您的。鮑子規有背叛寡人的理由,您卻沒有。當年高昌國一窮二白,以您的才能,即便不在渤海國,也能去其他國家謀得高位,享受榮華富貴,可您沒有嫌棄我們。這些年來,您即使被人誤會、被人排擠也沒有動搖過,一直手把手地教寡人如何治理國家。如果沒有您,我們恐怕早就被滑國所滅了,打敗祝融國更是無從談起。”
衛信忠揚起臉,老淚縱橫道:“王上,臣有愧。”
鄭安雅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鮑子規生性機警、又善於偽裝,他若存心要隱瞞一些事的確很難查到。寡人不會治您的罪,說起來,您也是受害者啊。”
正在此時,內侍來報:衛廷帛求見。
衛廷帛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行向前,爬到衛信忠的身邊,哭道:“王上,都怪罪臣識人不明,害我軍蒙受損失,其中的詳情我父並不知曉,是我連累了他。請王上處死罪臣,饒過父親一命!”
鄭安雅道:“誰說寡人要處死衛相了?”又看著她的臉,一字一頓的說:“衛廷帛,系鮑子規之妻,左相衛信忠之女,在此案中立有大功,進為衛尉少卿,負責收集整理各國情報。”
衛廷帛愕然:“王上,臣……臣有功?”
“大義滅親,當然有功。”
“那臣父……”
“衛相受人矇蔽,實屬無辜。寡人不會為難他。”
衛信忠拜道:“王上,此案關係重大,為平朝堂議論,不可不罰,請王上革去臣的相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