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親生父親默許,一個繼母豈能擅自做主做這些事?你只顧打黃氏出氣,怎麼不去打你的前夫?”段知書問。
“這……我前夫他不在這兒啊。”虢孟馨環顧四周,懵懵懂懂地答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牟清風接過話茬,說:“既然羋氏的家主是你的前夫羋偉雄,而且他還是兩個孩子的生父,那該問責的自然是他。黃氏和孩子們沒有血緣關係,不喜歡她們很正常。但凡羋偉雄有一點點維護,她們的境遇不至於會這麼慘。你只知道虐待她們的是黃氏,可曾想過這一切都是羋偉雄的態度造成的?如今出了大事,他知道對不住你,又不敢上門,就把妻子推出來當擋箭牌,自己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大人!大人救我,大人救我!”聽了牟清風的話,黃氏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她的衣袍:“民女一時糊塗犯下大錯,還望大人饒我一命!平日裡,但凡有不順心的時候,夫君總對民女說:‘那兩個小婢子你只管打她們,打死了都不怕!’我就……我就……”
“你閉嘴,我可不是在替你說話!”牟清風用力抽回了自己的衣角,黃氏順勢摔了個嘴啃泥。“你不喜歡前妻的孩子可以理解,但你不該虐待她們,更不該將她們從良人變為賤籍!”
她又對虞夫人說:“還有你。糊塗蛋一個,你仔細想想,最近一個月他有幾個晚上住在家裡的?你以為他公務繁忙住在府衙嗎?實話告訴你,就這一個月,除了在家的五天,有十個晚上他是在青樓裡睡的,剩下的十五天,他都住在城西平康坊的外宅裡。對,你沒聽錯,他又納了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做外室,準備過些日子接進府來!”
“大人,此話當真?”虞夫人顫抖著問。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你以為虞匡正不喜歡羋家姐妹就會親近你嗎?太天真了吧?”牟清風道。
虞夫人頓時猶如五雷轟頂一般癱倒在地上,嘴裡不住地念叨:“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段知書忍不住說:“事到如今你也別再追究為什麼了,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吧。”
“我能怎麼辦?”虞夫人顫顫巍巍地說,“我出身名門,出閣前也是才貌雙全的女子,與夫君不可謂不般配。可如今我已經四十八歲了,年老色衰,留不住老爺的心了。我還能怎麼辦啊?”
“他嫌你老?”牟清風被氣笑了:“虞匡正都六十多了,比你還大十幾歲呢,滿臉的褶子,他好意思嫌你老?”
“他是男人啊,男人哪怕八十歲也能娶二八少女的。”虞夫人輕聲說,不知道是在回答牟清風還是在自言自語。
段知書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她不想再搭理虞夫人,便轉頭對虢氏姐妹說:“我們只是想提醒你,冤有頭債有主,這兩個女人的確可惡,但這件事的源頭不在她倆身上。虞氏和羋氏叫兩個女人出來頂罪,他們是否真心,又有幾分誠意,你心裡該有數了吧?”
虢仲靚道:“多謝段相教誨,在下明白了,即刻修書給虞家和羋家。”
她吩咐管事的婆子將兩個女子扶起,解開她們身上的繩索,帶她們去換身乾淨衣服,又對虢孟馨道:“姐姐,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但今天她倆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你作踐的也夠了。依我看來,把這兩個人交給縣衙好好審一審,該定罪的定罪,好不好?”
虢孟馨低著頭一言不發,被僕人攙扶著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