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罵道:“這個曹謙揖,奏摺寫那麼長幹什麼!不就是說虢仲靚不敬老臣嗎?幾句話能說明白的事扯上好幾千字,真是閒得慌!”
衛琉璃膝行幾步,拾起地上的奏摺,雙手捧到她面前,說:“王上,請您細看中間這兩段,她指的是哪幾位老臣。”
鄭安雅只好又看了一遍,奏摺上有段知書、房似瑜、牟清泉和牟清風的名字。她覺得有點意思,便讓衛琉璃起來回話。
“都是四大家族的。沒有房似瑾、杜襄成和房如樨。”
“王上,武信君是虢相的引薦人,說她不敬武信君根本沒人相信。至於武安君和昌平君,虢相還沒見過她們。”衛琉璃說。
“哦,是的,我給忘了。”鄭安雅這才想起來,因為近期沒有戰事,她給杜襄成和房似瑾放了一年的假,這倆不知道在哪兒瘋玩呢。
“你讓我看這份奏摺是什麼意思?”鄭安雅問。
“王上,臣以為這才是她們的真實意圖。”衛琉璃答道。
“段相認為虢仲靚對她不敬,所以集結眾臣為難於她?這不像段相的為人啊……”她思來想去怎麼也想不明白。
衛琉璃思量再三,終於開口道:“王上,丞相是國之棟樑,您這次忽然任命了虢相,削了段相一半的權力,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您對段相不滿。”
“啊?是這個原因?”鄭安雅驚訝道:“你是說因為我沒有知會夫子,直接任命了虢仲靚,使得夫子她們幾個有了情緒?如此說來,不敬老臣的人不是虢仲靚,倒是我了?”
“臣以為這才是曹御史的本意。她不敢對您直言進諫,只好彈劾虢相。”衛琉璃小心翼翼地說道,額頭直冒冷汗。
“唉,疏忽了,疏忽了,是我的錯!”鄭安雅連拍了幾下腦門。如此看來這一切是段知書在耍小性子。她心中暗自發笑:“沒想到夫子還有點小孩子脾氣,看來得好好哄哄她了。”
次日,鄭安雅在朝會後特地留下了段知書,後者也不急著走。二人面面相覷,似乎都等著對方先開口,就這麼僵持著。
“夫子,我錯了。”鄭安雅道:“我不該因為虢仲靚冷落了夫子,還有似瑜、清泉她們。”
段知書無奈地笑了笑,說:“王上當真以為,我是因為嫉妒虢仲靚嗎?老臣輔佐您多年,自知才智平平,只因與王上有師徒之誼才腆居高位。若是虢仲靚才德兼備,王上重用她理所應當,臣不會有任何異議。可是王上,她真的適合嗎?”
鄭安雅不置可否地說:“夫子,虢仲靚上任以來做的不錯呀,各地來往的商賈多了好幾成呢,貨品價格也便宜了,這對百姓不是好事嗎?”
“唉,老臣說的不是她的才,而是德。”段知書嘆道:“她是商人出身,商人重利輕義,喜好奢靡。你看看這幾個月,她把潁州城的風氣都帶成什麼樣了?尤其是您,王上!您還記得自己從前的樣子嗎?衣不過三重、裳不曳地、不喜珍饈、不好珠翠、從不勞民傷財。可是自從虢仲靚來了之後,您開始吃參翅鹿脯、著蜀錦魯縞、非珠玉不冠、非牙箸不膳。如果只是您一個人享受倒還罷了,高昌國養得起,可是古人云:‘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臣擔心長此以往,高昌國人人崇尚奢靡,會耗盡國力啊!”
鄭安雅聽了心頭一熱,心道原來夫子都是為了自己,自己卻反而錯怪她了。她從王座上下來,快步來到她的身旁,執起她的手說:“夫子,其實我重用虢仲靚不僅僅是看重她的治國才能,我要用她滅了孤竹國。”
“她?”段知書滿臉疑惑:“孤竹國的防衛如鐵桶一般,國力也只稍遜於我國。我曾聽說襄成、似瑾她們琢磨了好幾年都想不出可靠的方法。虢仲靚能行?我看她也不知兵啊。”
鄭安雅笑了:“夫子,她的確不會打仗,但誰說滅國一定要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