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再細看那女子:中等個頭,身材瘦削,身穿文官的制服,不是牟清泉又是誰?她吃了一驚,回頭看著杜襄成,無聲地問:“他們倆?”
杜襄成點點頭,拉著她離開了。
見離得遠了,鄭安雅才敢小聲說:“難怪我剛才見高無疾神色不對勁,原來真讓夫子說著了,只是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是清泉。”
杜襄成道:“他倆彼此有意,我們本應替他們高興。只是這事兒要成,怕是不易。”
鄭安雅也點點頭,說:“是啊,本來我們和人族之間的風俗差異就很大,清泉可是未來的牟氏族長,牟太尉恐怕不會同意她與人族交往。”她嘆了口氣,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我說襄成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也不告訴我!”
杜襄成笑道:“我也是不久前才撞見的,開始還不敢相信,去問了似瑜才確定的。”
“似瑜早就知道了?”鄭安雅撇了撇嘴,說:“也是,她倆關係最好了。”
杜襄成見她有些不高興,便安慰道:“咱們這幾個小輩裡面只有她們兩個是文官,性格也相投,自然比別人要親密些。”
“那咱倆關係好是因為咱倆都喜歡舞刀弄槍的?”
“難道不是嗎?再加一個似瑾。”
“好吧,你說的有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在遠征隊緊鑼密鼓地籌備之時,牟清泉與高無疾的戀情還是傳到了牟太尉的耳朵裡。她急匆匆將牟清泉叫回去,兩人閉門談了許久,等她們從門裡出來時臉色都不大好看。事後姐妹們問起,牟清泉說牟太尉勉強同意了他們交往,但高無疾只能作為她的走婚阿注,不能公開結為夫妻。
“我已經很滿足了。”牟清泉嘆道:“阿咪真的不是迂腐的人,她沒有嫌棄高無疾的出身,只是擔心人族命短,怕他死了以後我會很痛苦。”
“等他百年之後,你自可另覓良人,也不會痛苦很久。”段知書道。
“是的,”牟清泉道,“我也是這麼回她的。我對她說,‘你只知道他死了我會痛苦,但我若時常能見到他卻又不能和他在一起,這種愛而不得的感覺同樣讓會我感到痛苦。更何況,前一種痛苦是沒有遺憾的,而後一種則是帶著遺憾的。既然兩邊都是痛,就讓我選擇沒有遺憾的那種吧。’”
鄭安雅忍不住插嘴道:“可是他會老啊。過不了十幾二十年,他就會變老,臉上爬滿皺紋、頭髮花白、耳聾眼花、腿腳也不靈便,到那時候你真的不會嫌棄他嗎?”
“也許會吧,這也正是他擔心的事情之一。”
“呃,之一?這麼說還有之二之三?”鄭安雅問。
“是的,他畢竟是渤海國人,凡事都要尊禮。在他看來,走婚這種方式無異於無媒苟合,他很難接受。還有將來的孩子問題,我們如果要孩子,他這輩子只夠我生一胎,孩子跟誰姓、入哪家族譜、進哪家祠堂,這都是問題。”
“這麼多問題,聽著都累。”鄭安雅往後一倒,躺了下來。
“他也覺得心煩,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說我們倆還是分開一段時間比較好。這次他報名遠征隊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要我說這事兒不難處理,”房似瑜道,“不都說入鄉隨俗嗎?這是在高昌國,當然按照咱們高昌人的規矩來,我們高昌人走婚是常態啊,這有什麼?我不也是走婚的?”
小輩們這才想起房似瑜是她們中唯一一個有男人的,紛紛附和。
牟清泉卻搖頭道:“話雖如此,但如果他實在無法接受,我也不好勉強他,真把人逼急了他跑了怎麼辦?你賠我一個啊?”
見她開始說笑,眾人知道她沒那麼難過了,也開始調笑起來。房似瑜道:“我都說過了我沒有兄弟怎麼賠給你?就算有,那也不是給你留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