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信忠道:“那為何東昌、平昌二城守不住,高昌城偏偏能守住呢?”
鄭安雅道:“高昌城依山而建,地勢較東昌和平昌高出不少,再往上就是終年積雪的高山,易守難攻。而且高昌畢竟是國都,城防工事建的比前兩座城要好些。高昌城的冬天遠比平原地區寒冷,常人難以承受。通常我們只要堅持到冬天,局勢就會扭轉。再說了……”她頓了頓,把有些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改口道:“高昌城是我們最後的領地,我們再無退路,唯有死戰。”
衛信忠卻看穿了她的想法,笑道:“還因為神族在高昌城法力最強,使得戰力倍增吧?這些公主不說在下也都知道。那你們又是如何收復失地的呢?畢竟後來東昌和平昌又回到了你們手裡。”
鄭安雅嗤笑一聲:“有時候是乘勝追擊收復失地。如果遇到敵人實在厲害打不過的,那就等,過幾十年、上百年,昔日的強敵遭遇天災人禍變成了弱旅,我們自然就收回了。人嘛,總是會老死的,再強的敵人,只要時間夠久他們就老了、弱了,而我們是不會老的。”
鄭安雅接著說:“我國上下總以為,只要有高昌城在就萬事大吉,但我卻越來越擔心,天下的大國、強國無一不是人口眾多、兵源充足,這是高昌國最難克服的,我們神族繁衍得實在太慢了,即便是對方與我國人口相當,一場大戰過後,他們只要二三十年便能恢復到從前,而我們沒有兩千年是不行的。所以與他們相比,我們計程車兵幾乎是打一個少一個。我真的擔心,終有一天我們會因為兵源枯竭而守不住高昌城。”
聽了她的講述,衛信忠思慮良久,說:“公主,依在下愚見,兵源問題並非不能解決。而且高昌國並非一無是處,神族長生不老的特質恰恰可以成為其他諸國無法擁有的優勢啊!”
鄭安雅眼睛一亮:“先生所言當真?優勢在哪兒,我怎麼沒看出來?”
衛信忠笑道:“這世上曾有過不少雄才大略的君王,有好幾位已經擁有大半個天下,可後來還不是一樣飛灰湮滅了?公主可曾總結過他們是如何由盛轉衰的?”
鄭安雅想了想,答道:“大體不離這幾種:國君本人過於自信窮兵黷武的、年老後神智昏聵的、還有就是國君本人沒有問題但後代出了問題的。”
衛信忠道:“後代都有哪些問題呢?”
鄭安雅道:“驕逸淫奢、內亂、還有國君年幼導致大權旁落的,大概是這幾樣吧。總之沒有強盛過一百年的。”
衛信忠撫掌大笑:“正是正是。可是公主,假如這位雄才大略的君主是高昌國的國君,還會出現這些問題嗎?”
鄭安雅恍然大悟:“我們不老不死,所以不會存在年老昏聵或者繼承人的問題,但過於自信這一點……”
衛信忠笑道:“那就已經很好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在下喜歡讀史,每每讀到盛世的時候常常感慨,如果這位有為君主能活到二百歲,天下怕是早已統一,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戰亂了。”
鄭安雅道:“所以先生的意思是,只要高昌國能由弱轉強,後面的路就會越走越順?”
衛信忠道:“不錯,萬事起頭難,但難不倒在下。”說罷他站起身來,恭恭敬敬施了一禮:“在下願追隨公主,成就大業。”
鄭安雅很是感動,正欲扶起衛信忠,卻忽然皺眉:“先生不嫌高昌國貧弱,在下甚為感激。不過,渤海王也是長生不老的,先生就沒想過留在渤海國輔佐他嗎? ”
衛信忠道:“公主所慮,也正是在下想說的。不瞞公主,在下自認為有強國之策,怎奈在下之學既不符合我國現狀,也不合王上的喜好,只好在稷下學宮做一個布衣學子。”
鄭安雅扶起衛信忠,問道:“這是為何?”
衛信忠道:“在下之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