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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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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裡,一輛四四方方平淡無奇的馬車在小道上疾馳,馬車內有一位衣著樸實奶媽模樣的女人,她的懷裡正緊緊地摟抱著一名嬰兒,這名嬰兒正是喝醉了酒莫名穿越的百里桃。

先前帶著酒意的百里桃,稀裡糊塗中被日月星辰璀璨的光芒吸入進去。爾後她的身體一直在沉睡,但是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常人遇到這種事大概不傻也愣,不過百里桃很快就接受了如今的局面。反正二十年來,她一直都是孑然一身居無定所,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突發的事情,即使這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古怪。

她一直在一個空間裡漂浮著,不知過了多久,百里桃的身子受到一股引力的牽扯,身體化成一束光芒往著一個方向筆直地飛去。

正當百里桃想奮力睜開眼睛時,她忽然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倒流般湧上大腦,然後屁股被人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巴掌。張開嘴巴剛想吼叫,不知為何叫罵的聲音一出口卻變成了清亮的啼哭聲。

百里桃這會子徹底被驚到了,瞪圓著眼睛望著一屋子穿著古裝的女人。

慌亂下,百里桃舉起雙手想揉揉眼睛確定這是否在做夢,當那兩隻小小的拳頭舉到眼前,她一口氣沒緩過勁來,眼瞼一垂再次沉入黑暗中。

再次醒來時是被晃醒的,百里桃滾圓著晶亮的眼珠子,她環視了車內一週又聽見骨碌碌轉動的車輪聲,她心底嘆氣,她覺得看樣子自己八成是被拋棄了。

上輩子她是一個棄兒,穿越重新投胎後連孃親、爹爹的樣貌尚未見著,就被人帶上馬車,敢情她就是一個沒人疼愛的命啊。

百里桃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正經八百地為自己的前途擔憂了。

自被晃醒後,估摸著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馬車的速度漸漸慢下來,然後馬車的布簾子被掀開,百里桃被抱下了馬車。

奶孃往包裹著百里桃的棉襖裡塞了樣東西與一封信,和車伕匆匆把百里桃往一條長得看不見盡頭的石階一放,兩人就駕著馬車往另一條小道離去。

這也太不敬業了吧!

百里桃頗有些怨念地目送著他們離去。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背影,她才閉上眼睛思索著眼前的情況。

剛才看見這兒盛開著滿山的桃花,現下應該是初春三月份,雖已開春但山裡頭的風總比外邊涼上幾分,這會又是晚上,萬一自己遲遲沒被人發現會不會就這樣被凍僵一命嗚呼?

正當百里桃考慮著要不要扯開嗓子哭上兩聲吸引人過來時,她感覺一道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百里桃立即睜眼,直直地對上了那道視線。

看不出任何情緒,這是百里桃的第一感覺。

那道視線就如終年積雪的山頂上那些化不開的雪花,晶瑩得彷彿能望到心靈深處,卻又抓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除了冷還是冷。可是被這種目光看著,你又不覺得被忽視,只不過也感覺不到關注就對了。

蘇莫冷靜靜地佇立在比百里桃高五級的石階上,靜靜地俯視著這個小傢伙,靜靜地在心裡下評價。

真醜!這是蘇莫冷的第一感覺。

頭頂上只有稀疏的幾根毛髮,皺皺的鼻子,扁扁的嘴巴,有些通紅的小小的身子被半舊的大紅碎花棉襖裹成一顆小粽子。

渾身上下唯一可取的大概只有那雙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與自己對視著。

半柱香前,明明只是二月中旬,桃花樹上那些半開的花蕾一剎那間全部綻放,開得熱烈開得奔放,彷彿傾盡全部的生命只為這一刻的美麗。

因著這些紛紛揚揚隨風起舞的或粉或白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