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風撩開車簾,淡淡地掃了張寬一眼,神色忽然變得陰沉,冰劍似的目光,在張寬臉上來回掃動。
張寬原本滿臉笑容,被目光一懾,笑容突然僵住了,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什麼地方惹得“上官”不高興,把頭垂得更低,不敢正視。
“到了嗎?”幽兒探出頭看了看,被盛大的迎接場面吸引,嬌笑道:“好多人啊!都是迎接我們的嗎?”
張寬愣了愣,沒想到“上官”車裡還藏著女人,悄悄抬頭望了一眼,現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小姑娘,明眸皓齒俏靨如花,兩個小酒窩十分可愛,不禁暗暗讚了一聲。
“下車吧!”斬風牽著幽兒的手走下馬車。
斬風本是豪門出身,官場的禮儀從小就會,只要他願意,舉手投足都能透出官威,面對張寬,他擺出了官架子,氣勢大得嚇人,無論是黃石還是張寬,都被震懾了。
張寬再次打量斬風,人雖然年輕,但神色冷傲,氣度不凡,站在身邊,可以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勢,壓得他幾乎連腰都不敢伸直,就算是遇到王公重臣,也沒有這種壓迫的感覺,心中大為恐慌,不知道來的是什麼大人物,身子屈得更低,神色也更加恭敬。
藏劍和硯冰等人看著都感到歎為觀止,斬風雖然沉默寡言,冷得像座冰山,卻天生有一種威懾的氣勢。
“不知道這位大人貴姓?”張寬戰戰兢兢地朝斬風行了大禮。
斬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怪異。
張寬低著頭不敢動,但站久了腰受不了,偷偷地抬頭瞟了一眼,正迎上斬風冰冷的目光,嚇得面如土色,身子微顫,心裡更是惶恐不安。
“五年時間混到太守,不錯呀!”
沒來由的一句聽得張寬愣住了,吶吶地問道:“您認識下官?”
斬風淡淡地道:“五年前,你還只是個家僕吧!”
句話恍若驚雷,炸在張寬的心坎上,腦子嗡的一聲亂成一鍋粥,顫抖的身子站立不穩,雙腿更是軟弱無力,撲通一聲竟在斬風的面前跪下。
張寬頭低低地垂著,臉色白得全無血色,跳躍的眼神不斷閃動,額大汗淋漓,嘴裡喃喃地念叨:“他怎麼知道?這不可能,他怎麼會知道……”
旁邊的人被他那過激的反應嚇了一跳,但誰也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只當是張寬遇到了地位極高的人物,要行跪禮,因此誰也不敢不跪,嘩的一聲,府門外黑壓壓跪倒一片。
高興的莫過於黃石,雖然見了左明的金令,但沒有得到最終確認,也沒有得到張寬的允許,私自把人請回來,心裡難免有些忐忑,現在見張寬行跪拜大禮,覺得斬風不是皇親就是國戚,心裡暗暗得意,腦子裡更是幻想著升官財。
鳴一等人都看傻了,想不到兩句無關緊要的話,居然能讓張寬嚇得跪倒在地,暗暗嘟囔著:“老大是不是施了什麼法術?把人嚇成這樣。”
幽兒噗哧一笑,伏在斬風的耳邊小聲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把他嚇成這樣?說不定會尿褲子。”
張寬耳尖,聽到幽兒的問題,臉刷的又紅了,只是雙腿還是痠軟難動,根本站不起來,只能恭敬地道:“您……請進府。”
斬風沒有再為難他,牽著幽兒大踏步走入府門,連客氣話都沒說一句,外人看上去都覺得他狂傲,卻沒有人敢指責他,更沒有人質問他的身分。
鳴一晃著腦袋自言自語地道:“老大果然是深藏不露,連這種戲都扮得有模有樣,實在佩服。”
藏劍和木斐卻有不同的看法,都意識到,斬風的背景並不如想像之中那麼簡單。
硯冰若有深意地看著斬風,除了知道他是花湖楊家的倖存者,其餘一無所知,那巨巖般的身影裡,似乎還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