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情詩,你看看有什麼要修改的。”
柳葭只得在心裡嘆氣,他不知道為何如此喜歡中文,幾乎每回都要用他那蹩腳的中文給她朗讀各種情書。她第一次還問他,是不是準備寫給女孩子的。結果他卻說,寫給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任何人看了都會被打動。
能打動任何人的那根本就不是情書了吧。
柳葭忍著牙酸感聽他在那頭朗誦:“我在城市的水泥鋼筋穿行,看濃硝酸色的天,想到你是否也在思念我……”
Simon讀完稿子,抖了抖手上的紙,正經地託了一下眼鏡,正襟危坐等待點評。
柳葭輕咳一聲,正要說話,忽見一隻手從斜邊上伸過來,按住電腦螢幕的上端。柳葭抬頭一看,竟然是容謝,她正要解釋,就見他低□對著攝像頭道:“Simon,以後別用這種方式騷擾我的員工,謝謝。”然後直接把影片給切了。
容謝敲敲她的桌子:“你還能走路嗎?到那邊的會議室一趟。”
其實走幾步路對她來說並不困難,就是一瘸一拐有點難看而已。柳葭站起身,跟著他進了會議室,容謝隨手把門關上,又疾步走到桌邊,幫她拉開椅子——雖然他看上去有點玩世不恭,可是該有的紳士禮節還是十分到位。
柳葭扶住椅背,說了聲謝謝。
“你在Simon那邊的工作差不多可以結束了,我手上還有一個跟謝氏合作的專案還沒完成,前期都差不多了,你繼續跟進一下。”容謝把手上的合同給她,“預算案是張叔做的,就按照他做的來跟對方談,他們應該不太會為難人。”
柳葭把計劃案接在手中,翻看了一下,便知道容謝是把他完成了大半幾乎要收尾的專案扔給她了,而他跟謝允紹又是表親,對方的團隊吃撐了才會提苛刻條件。
容謝看著她笑了笑:“昨晚睡得好嗎?”
柳葭立刻警覺了:“你幹嘛這麼問?”
容謝笑道:“你看看你,我什麼話都還沒說,你就緊張了。我是想讓你記得去醫院換藥,下午給你半天假。”
“下午要我順道帶東西給容小姐嗎?”
容謝若有所思:“我怎麼發覺你比我還要關心她?”
“因為我覺得這個世界挺不公平的,你這麼活蹦亂跳,容小姐的身體卻不太好。”
“你還真是越說越過分了。”容謝輕輕握住她的手,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以身相代,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
下午去醫院,她本來想避開莫瀟,結果還是沒把人給甩開。柳葭換完藥,便道:“我去住院部探望一個病人,要麻煩你稍微等我一下。”
莫瀟表示明白,便在住院部樓下停步了。
柳葭本來是想買鮮花的,後來想起容以諾的病房裡素白得很,根本沒有花朵的蹤跡,估計是她不喜歡,不然的話,恐怕整個病房都堆滿花了。其實也能理解,她久病不愈,對於這些鮮活的生命恐怕都沒有什麼好感了。
她走進病房,容以諾卻不在裡面,只有請的護工在整理房間。她忍不住問:“阿姨,容小姐去哪裡了?”
護工阿姨抱起換下來的床單被單,笑著回答她:“你也是來探病的吧?她去化療了,等一會兒就會回來。”
柳葭吃了一驚,把禮物放在桌上,問:“容小姐的病已經到需要化療的地步了?”
“說起來她也命苦,她的媽媽和哥哥都做過配型,居然都只有六點可以配上,親人都不行,就只剩下骨髓庫了,那個機率可是更加低了。”
本來父母和兄弟姐妹的相合機率是最高的,可她也是運氣特別不好,竟然都無法配型成功。如果要在志願者的骨髓庫裡找,根本就是大海里撈針,一百萬分之一的機率也是很尋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