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子的目光。
“不是說要向表少爺借麼?”鷹子沉聲問道。
“咳,開始是這麼想的,”白三少爺舔了舔發乾的嘴唇,“然後那天我就去找那方琮,表哥不在藿城的時候生意都是他打理的,所以就想問問他能不能拿出銀子來,結果那方琮說表哥泡麵生意上的可用銀款剛被他投到了塞外去建分鋪,目前是一點兒銀子都拿不出來……外公那廂又急著催銀子救急用,太太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就動了公中的銀子,昨天外公就已經拿了通兌的銀票回苗城去了……”
“此事可曾對二少爺說了?”鷹子也不等白三少爺囁嚅完,直接打斷了問道。
“二哥才剛到家,忙著洗塵請安,一刻也沒功夫閒著,這會子又被爹叫去了書房說話,我還沒逮著空同他說……”白三少爺被鷹子問得越來越心虛,做了錯事的孩子般低著頭。
“儘快同二少爺說,”鷹子加重了語氣,“請他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公中的虧空補上,倘若被人提前發現賬上少了銀子,後果不堪設想!”
“好――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告訴二哥……”白三少爺稍稍鬆了口氣,“你也不用太過謹慎,那公賬通常也只有在年底的時候爹才過問,平時根本不會有人去查的,放心。”
“小心駛得萬年船,別不放在心上。”鷹子又盯了白三少爺一眼,白三少爺便笑著拍他的肩:“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就你小心!等忙過這幾天,賬上的事兒也解決了,我好生設個私宴專門犒勞你!――鷹哥兒,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呢?”
鷹子不理會白三少爺的馬屁,只管皺著眉頭繼續去看手裡的單子們,白三少爺陪著坐了一會兒,起身道:“你忙罷,晚上還有你累的……記得在綠院事事小心,我大哥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人,雖說現在瘋著,以前那霸道的性子還是沒改,你見著了儘量避開就是了。”
鷹子應了,目送白三少爺出得房去。
華燈初上,夜波如水,明月方掛疏桐,晚風溫涼正好。綠院裡錦屏華帳、香暖玉融,白府一家老少焚了香、祝了月、放了孔明燈,一應虛套做全,這才紛紛入座準備開宴。主桌就設在正院當中,分男女眷坐開,就席的人有老太爺夫婦、大老爺夫婦、二老爺夫婦、白大少爺的孃舅以及三位少爺和表少爺衛天階,另還有兩三桌請的是平日走得很近的族中親戚,各房姨娘們則在兩邊廂房裡用餐,廂房門窗都敞開著,既能與外頭院子裡的幾桌連通一氣,也不會因身份問題亂了規矩。
羅扇很佩服鷹子的辦事能力,那些瓜果皮殼做的餐具今天下午一拿到綠院來她就看見了,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好,表皮上全都刻了精緻細膩的花紋,實在沒法兒刻的就用顏料畫上相得益彰的畫兒,皮殼的內部也處理得乾淨平滑,毫無瓦瓦稜稜的凹凸不平感。
甚至為了更契合這些純天然的餐具,鷹子還專門讓人做了小巧的竹編花籃,錯落有致地插了各式的鮮花,在每桌中央都放上,鮮花瓜果相映成趣,別有一番自然風情。
可惜羅扇見不著這些東西盛了菜擺上桌去的情形,她老人家此刻正窩在後罩房的某間屋子裡吃著二菜一湯簡單的伙食――綠院所有的下人都跑去前面伺候了,她這晚飯還是自己溜進小廚房裡趁人不注意從每樣菜裡撥拉了一點到碗裡湊出來的呢。
白大少爺直到現在也沒有來找她說話,看來這回是真把他氣著了,羅扇心裡也不痛快,每每一想到自己在這大宅子裡成天縮頭烏龜一般躲在綠院,一出門就要排兵佈陣防暗算,走到哪裡都有可能隨時遇到危險或是同什麼小弱受一樣的男紙大打一架,好容易有個能放心的朋友,卻又要顧及著方方面面不能交心暢談……還有白大少爺,雖然寵她寵到骨子裡,可……可她從來就不是隻要男人寵就可以一切不管的那種性子啊,她一向主張感情是要有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