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利爾!”隨著怒喝而來的是整個鋼鐵蜘蛛都被帶起掀翻。
精金鎖鏈好像紙搓的繩子一樣崩斷,四十七抓住刺到眼前的尾蟄,飛起來用力拉扯,似乎想把這個大蜘蛛也帶到空中去,蜘蛛的七條腿抓進地裡拼命掙扎,一時無法奏功的四十七於是飛下來用鏈枷猛砸,用手撕,用腳踹,就差用牙咬,僅僅一會兒功夫就把這東西徹底拆散。
他從憤怒中平息下來去找摩利爾的時候,發現後者已經站在較遠處用清澈的目光看著他,而在她身前是一隻趴伏著的巨型狼人,灰白的身體毫無生氣,摩利爾的劍就插在他頭上,將他變成一塊石雕。為什麼她沒有趁機用魔法攻擊?是沒來的及麼?
法多看著已經石化的薩恩,表情痛苦。她被四十七不負責任的衝撞弄斷了腿,才不得不退出戰局,親眼目睹了薩恩和那個女法師戰鬥的全過程——薩恩的動作快如閃電,向女法師發起狂風暴雨般的進攻,但是女法師總是能恰到好處的躲開薩恩的利爪,不是因為她比薩恩更快,而是她似乎知道薩恩接下來要幹什麼一樣,總是預先避開薩恩的動作,薩恩的攻勢稍微一緩,她的長劍就刺中了他——然後她就那麼拄著劍,看著跟構裝蜘蛛較勁的四十七。
前方的火焰之牆已經熄滅,黃綠色的雲霧也漸漸散去。被解救的德魯伊和戰士們聚攏在一起互相攙扶著慢慢退回到森林之中,喬爾伊斯在同伴的攙扶下勉力站起來,看向戰場遠處。
“我們居然就這樣撤回來?”剛才喬爾伊斯陷入了短暫的昏迷,醒來後已經身處森林中了,她站到一根樹杈上,一隻手受了很重的傷,汩汩鮮血順著手臂一直往下淌,很快在地上積成一灘,而她白色的眼睛穿過硝煙的縫隙和滴滴雨珠鎖定在遠方奮戰不止的幾個身影上:“扎爾伊丹部落的戰士竟然淪落到靠拋棄同伴求生的地步?”
“對不起,隊長……”她身邊一個血流滿面的精靈戰士慚愧的說:“可是我們實在沒有辦法戰鬥了……如果不盡快撤回村莊修整,會有更多的傷者死去……”
喬爾伊斯沒有說話,而是向上跳躍到了一根更高也更加粗壯的樹枝上面,單手倒立起來,左腿盤弓,右腳拇趾和二趾抽出一支箭搭了上去,身體也彎成弓形,腦袋抬起來望向前方,整個姿勢穩健而又優雅,速度卻與用手彎弓搭箭相差無幾。
距離很遠——喬爾伊斯仔細瞄準,然後將箭成一個拋物線射了出去。
“摩利爾!”四十七把巨劍也亮了出來,一步一步逼近女法師:“你現在協助阿古斯?”
摩利爾張了張嘴,沒說話,尖銳的破空聲音傳來,喬爾伊斯的箭已經投射到了那個女法師頭頂——
女法師又是先知先覺的向旁邊閃了一步。
她轉頭看了看沒入土中的箭矢,轉頭重新看向四十七的時候,身周已經有傳送門的光芒閃耀。
“你們這群臭精靈!”四十七追之不及,回身罵道。
“你認識那個阿古斯指揮官?”法多驚怒交織的問,但是四十七沒有答話,而是掃視了一圈戰場——不斷升起硝煙的焦土取代了之前的綠地,一具具法師或者精靈的屍體圍繞著一輛輛鋼鐵戰車的殘骸,周圍不再能夠聽到吶喊聲、廝殺聲、利箭穿破空氣的聲音和魔法光線擊中目標的爆炸聲,只有沙沙的雨聲始終響徹在寂靜無聲的戰場上空,給人帶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彷彿剛才發生的血腥戰鬥不過是一場夢境罷了。
但那不是夢,發生在四十七面前的東西他從來都不會認為那是夢境,因為四十七從來不會做夢,那是人類生物面對自己永遠得不到的東西的時候搞出來安慰自己的玩意,但現在,彷彿回到了雨城那最後一夜,四十七又再次感受到了“失去”的滋味,看著傳送門的光芒完全消失在虛空之後,憤怒立刻充斥了四十七的鋼鐵胸膛——或許還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