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得經過一到兩秒,視網膜上負責弱光感應的桿狀細胞才能接替負責強光感應的錐狀細胞的工作,令他們看清室內的環境。
所以中分發推開門之後先在門口稍停留了一會兒。但他身後的光頭卻將他擠了進去,嘴裡嘟囔著:“燈開關呢?”
中分發便轉頭幫他一起在牆上摸索。
就在這一刻。戴炳成手中的兩隻鋼針悄無聲息地插入兩個人的脖頸。他插的是頸椎——顱骨以下二節至三節之間。
結果沒什麼懸念,兩個人一聲不吭地倒在地上。因為有戴炳成接住了兩個人的身體,他們落地的聲音不會比輕輕的一聲咳嗽更響。
然而一秒鐘之後,光頭竟然醒過來了——他一邊用手去摸自己的脖頸一邊驚慌地叫喊:“怎麼回事兒?漏電了??”
一邊說……他裸露在外的體表上一邊生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鱗片。那鱗片看起來如此堅硬。以至於同插在脖頸上的鋼針擦出了細小的火星兒。
這人擁有挺強的能力,不會比應決然更差。可如果是應決然在此絕不會讓戴炳成的偷襲輕易得手。即便得手,現在也不會問“是不是漏電”,而會立即背靠牆壁呼叫支援,同時準備向偷襲者可能所處的位置發動反擊。
戴炳成在心裡又嘆了一聲——平民。
他毫不猶豫地從中分發的脖頸上拔出針管,反手又刺進光頭的眼睛裡,同時用力攪了攪。光頭第二次一聲不吭地倒下去,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呼。
於是戴炳成關上門,摸黑剝掉中分發的白大褂,罩在自己的身上。他冬眠時剃掉的頭髮只長出了短短一層。但看起來也算是正常。令他驚喜的是那些頭髮竟是烏黑的——從前他的白髮都已經斑駁了。
他又等待了五分鐘,這走廊裡的人漸漸散盡。
於是戴炳成出了門,微微低頭,沿著走廊走向東側的那一邊。盡頭是另一間房門緊閉的屋子,玻璃上貼著“無菌區”的字樣。他左右看看無人。便將手裡那一包巴掌大小的東西緊緊按在牆壁上,接著快步往中間的大廳走去。
延時引爆——因為這門技術他年輕的時候可沒少挨教官的訓。他們當初要求利用手邊一切可能的東西造出爆炸物來,延時引爆的時間誤差還不能超過三秒鐘。他現在自然比不得那時候,但藥品儲藏室裡的資源實在豐富,所以他有自信這一次做得也不會太差。
走到中央大廳,他遠遠看到前方的電梯門。門邊有一個刷卡槽,上面亮著小紅燈。如果只有這東西他完全可以暴力破解。但問題是電梯裡面或許還有別的驗證方式,甚至還有別的什麼人。
這裡的工作人員每隔四天都搞那種儀式,自己一定會被認出來。
所以……
他靠牆站定,微微張開嘴,保護自己的耳膜。
三秒鐘之後,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整個樓層都在劇烈顫動。棚頂的燈光忽明忽暗,洶湧的氣浪從走廊西側翻卷過來,戴炳成也被吹得往前走了好幾步。空氣裡充滿了熱量、焦灼的氣味,還有藥品燃燒時的怪異味道。絕大多數藥物都是不錯的助燃劑,它們混合在一處的時候效果尤其明顯。
這一次爆炸比戴炳成預想得強烈的多——他往西側走廊看了一眼。發現半個走廊都在燃燒。
混亂的驚叫響起來,一些人衝出房間看著火光手足無措。另一些從西側走廊裡有命逃離的人則往東側走廊跑。而原本在東側走廊的人發現人們往自己這邊兒跑,也昏頭昏腦地跑起來。
戴炳成裝模作樣地也往東邊跑,但只是走出了幾步就裝作被絆倒,趴在了地上。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他之前貼在牆壁上的爆炸物也被引爆了。這一次的破壞力要小很多,甚至一個人都沒傷到,只燃出了滾滾的濃煙。但是向東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