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散後,太子張震偕隨淳安帝來到萬壽宮後殿。
“震偕,再有些時日,便要殿試了,可準備妥當了?”
“回父皇,兒臣已命禮部擬題,並廣告天下,三日後錄名,八月十四殿試。”
“今年的殿試與中秋佳節相臨……”
淳安帝忽然想起端午節時,幽州謝家以詩會友的場面。
“以往擬題總是那些儒家道義,禮經策論,千篇一律。此次要在文學詩賦,國之大事上作文章。可使禮部擬以中秋為題,賦詩一首,豈不比那些背讀的經論要好上許多。”
“父皇英明,兒臣立即著禮部辦理。”
淳安帝點了點頭,“殿試一向由你負責,朕不過隨口說說。”
太子張震偕見此刻淳安帝心情不錯,便趁機稟道:“父皇,兒臣還有一事,請父皇定奪。”
“何事?”
“兒臣收到密報,塞北撒拉部落首領圖郎兵變,奪取了政權,現已將犴王囚禁,少王福吉下落不明。”
“哦,什麼時候的事情?”
淳安帝神情一動,塞北怒卑一族始終是他的心患,這剛剛與梁國和談,卻又發生了兵變。
“應該不會超過半月。”
太子張震偕接著說道:“傳聞這圖郎生性好戰,怒卑部落若落入他手中,只怕我國邊界將永無寧日。”
淳安帝面色凝重,沉聲道:“若真如此,只怕邊界戰事又起。”
“父皇,兒臣認為,此時怒卑部落人心不穩,我朝應早做打算,派兵駐守青州,若能助福吉救出犴王,奪回政權,那麼怒卑部落必會對我朝感恩懷德,永無二心。”
淳安帝沉思著,慢慢搖頭道:“只要出兵,兩國必定會發生衝突,屆時局勢將難以掌控。就算我們助犴王奪回了政權,他也未必會順從我朝。”
“父皇,兒臣舉薦一人,若使他前去,定會說服福吉歸順我朝。”
“哦,你有合適人選?是誰?“
“敬事房執事顧衝,顧公公。”
“他……?”
淳安帝驚的張著嘴,好半天沒有說出話,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說道:“他既非武將又非文臣,怎能勝任此事?”
“父皇,顧公公曾隨王侍郎出使過塞北,而且與少王福吉有過一面之緣,況且顧公公機智聰慧,遇事沉穩。兒臣認為,此次若能成事,非顧公公不可。”
“他辦事倒是一向穩妥……”
張震偕見淳安帝有些活心,趁勢又道:“咱們只需將軍隊駐紮青州,等待顧公公傳來訊息。若福吉同意歸順我朝,便出兵相助;若不同意,便穩兵不動,待他們自相殘殺之後,我們便揮師北上,一舉剿滅怒卑一族。”
淳安帝沉思不語,片刻後,慢聲說道:“這件事情容朕想想,你先退下吧。”
張震偕後退一步,躬身道:“兒臣告退。”
另一邊,擷蘭殿內,寧王也正在與顧衝商議著。
“今日散朝後,太子隨父皇去了後殿,若未猜錯的話,應是向父皇去說了怒卑之事。”
寧王嘴角帶笑,看似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茶杯。
“看來太子採納了我的建議。”
“至少現在看來,他相信了你。”
寧王將茶杯放在了桌上,抬頭道:“但是你不可掉以輕心,太子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個白羽衣。”
說起白羽衣,顧衝就感到頭痛,在他看來,這個白羽衣要遠比太子難對付。
“是了,這個女子很是狡猾,我送書信一時大意,就被她看出字跡是剛剛書寫的。”
“她並非梁國人,不知為何卻跟了太子,為他出了不少奇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