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道:
“前輩斷臂是假,斷耳,獨眼,是不是也是假裝的?”
金兀冷煞已極的道:
“你能說的話已經不多了。”
敖子青微微一笑,瘦削的人影猝而暴瀉三步,一溜金蛇流電般的強烈閃光已快得令人飛魂的射到金兀的身前。
金兀突然狂笑如雷,大喝一聲:
“該死!”
這暴烈的叱喝,始才在他舌尖上打了一滾,左手利刃已迎了上來,與冷森爍亮的斷刃在人影移動的同時,互擊而回,威勢之猛,有如山撼海騰!
繼之,黑色巨錘又猛然擊向敖子青的天靈,左劍急卷對方雙腳,他這一招兩式,威辣沉雄,力逾千鈞。
一個絕頂高手的出擊,有時並不需要詭異的招式,像金兀才一出手,簡簡單單的幾手,亦同樣可以予人震撼寒悚的感覺。
敖子青輕喝一聲,腳步一扭一旋,迅速無匹的移出七步,雙腿一曲,有如水中游魚般滑溜,輕描淡寫的又轉到金兀面前。
於是——
斷刃的金芒左右連閃,帶起的光輝幾乎擴成了一片光幕,與劍錘戰成一片,在一個弧度極小的回折下,又令人目不暇接的猛翻狠斬而上!
金兀冷哼一聲,左臂急抖,那柄沉重的鐵錘又有如波動浪排,眨眼間毫無斷隙的就是三十八錘,錘錘相聯,沒有絲毫的空隙,左手那狠狠的劍刃,有如雪花片片,漫天瀰漫,寒氣縱橫,光耀炫目,威勢之強,實在駭人至極。
才一動手,根本就看不到雙方的人影,只見金蛇晃閃錘影飛耀,兩個拼鬥者的出手,簡直快得不可比擬,快得像是亙古以來逝去的光陰,快得似飛瀉向千百年之後的流光。
眼前的每一招,每一式,莫不是狠辣至極的,莫不是殘忍陰毒的,不要說被真正打中,只要略微沾上一下,半條命大概就沒有了。
四周的人全目不轉眨的注視著前面這一場少見的龍爭虎鬥,個個形色緊張,大雷教幾位教頭不時低聲交換數語,目光卻不敢稍離鬥場。
金兒的鐵錘滾動飛舞,綿綿密密,像滿天浮沉著千萬個碩大而沉重的盤石,他的長劍縱橫交織,呼轟如江湧海號,在於鉤一發之際迎接漫天的金色波頃,在呼吸交閃之間力擊那倏進的長刃。
敖子青的白色披風拂飛翻展,他右腳緊移緊跟著,左臂如鷹冀卷行,斷刃舞起波濤千傾,凌空而下,斷刃匯聚成一溜金矢,自虛無中猝進,又快又狠,又詭異。
於是——
在瞬息間,一切都似夢魂般消逝,沒有流血,可是,卻留給人們心靈上巨大的震顫,幹鈞一發,兩人幾乎已使人不能形容出,適才那一剎那間的驚險與刺激了。
兩條人影驟然分射,又在分射的同時再度交戰,招式又快,又狠、又毒!
比人們的意念更快,較人們的思想更速,幾乎沒有停頓,而又那麼緊湊無間,當旁觀者想到拼鬥雙方的招式,而那些出人意外的招式已經成為過去。
自兩人出手攻拒的第一招,彷彿剛剛過去,兩人卻已互相較鬥了八十餘招了。
裘禾邦深深呼吸了口氣,低沉的道:
“老大一大把年紀都白活了,怎麼人的身手能夠快到這種地步?”
山神田星踏上一步,沉緩的道:
“老夫莫非眼花了,哪一個是敖子青都看不清楚,只有影子晃來晃去。”
粗重喘息自古大狐口鼻中響起,滿頭大汗,映著日光閃閃發亮,一動不動的凝注鬥場,全身微微抖動,他幾乎已忘卻自我存在了。
文風采望著場中翻飛回轉不息的光芒錘影,他低低的道:
“普天之下,可能再也找不出第三位,像他們兩人的功力如此之高的。”
鬥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