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家居然打出這樣的比方來,臉上竟也露出和煦的笑容,看著桌上七寶以前練字的字帖若有所思,“可惜,她這隻小狐狸一碰上心裡不設防的人,就又變成任人宰割的小兔子了。”
管家驚訝地睜大眼睛,皺紋也撐一下子開了,“不會吧,我瞧著七寶小姐不像是一點心思沒有的傻孩子啊——”
“就怕她把我當成外人,所有的心思都用來對付我,看不清身邊真正的危險。”賀蘭雪搖頭苦笑。
“公子你放心,我會留意的。”
白天七寶要去錦繡院唸書,晚上才能回來。用過晚飯,七寶和趙眉兒或下一會兒棋,或作作猜字遊戲,打發打發時光。過去,七寶並不知道原來趙眉兒去世的父親竟然是個秀才,還以為人家跟她一樣目不識丁,現在才知道趙眉兒竟然是個很有才情的女子。
下棋七寶基本沒贏過,只趙眉兒看到七寶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故意讓了她兩回,二人十分親暱,一同起居,連晚間趙眉兒都經常宿在七寶這裡。
別人也並無介意,畢竟年輕女孩子總是喜歡膩在一起,誰也不注意她們都窩在一起說些什麼。
這一夜,趙眉兒一樣留宿七寶這裡,只是兩人都沒睡著,便都坐著說些閒話。不知怎麼趙眉兒便問起七寶:“賀蘭公子品性高雅,俊美異常,別人都讚不絕口,你怎麼始終不冷不熱,他說起來還是你的恩人,照顧你幾年,怎麼不見你對他親親熱熱?”七寶心裡一跳,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她,難道要告訴她說,這個哥哥人前這麼高貴,背後卻來爬她的床嗎,隨著年歲漸長,七寶也知道有些事情,即便是親密如姐妹也不好說,不是不想,是不能。如果讓趙眉兒知道,那麼這段關係將更加顯得齷齪起來,倒反而像是她為了留在賀蘭家而出賣身體一般。雖說當年她也確實存著這樣一點只要能留下來做什麼都可以的念頭,但是自從跟海藍真的在一起以後,她再不敢這麼想。
見七寶不回答,趙眉兒娥眉輕蹙,擔憂道:“七寶,既然你當我是姐姐,有些話我不得不叮囑你,雖然大曆民風開放,女兒家都是要找個好歸宿的,你年紀尚小可能不明白,與賀蘭公子感情淡泊於你絕無好處。將來你若是要想擇婿,賀蘭公子如肯幫你,這就大不相同。”她頓了頓,看了眼七寶困惑的表情:“他是你兄長,如果他出面的話,你當然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這番話說得十分懇切,明明心裡感動得不得了,七寶嘴上卻不置一詞,只微微露出靦腆的笑容。趙眉兒倒是覺得她自從及笄以來性格沉穩了一些,雖然時有天真的行為,卻更顯得清麗可愛。
其實七寶心裡有苦說不出,她現在不想再留在賀蘭家,但是很忌憚顏若回所說的話,何況又有趙眉兒在,她更加不能隨心所欲的離開,即便如此,她也實在無法再跟賀蘭雪親近,想起那一晚上的事情,就讓她覺得心裡怪怪的,很彆扭很彆扭。想著想著糾結起來,她開始拼命絞起自己的手指頭。趙眉兒不免開懷,這個七寶,果真是個孩子心性。“不過,有一件事情我恐沒對你說過。”
七寶支愣起耳朵,看著趙眉兒突然變得有些嚴肅的臉。
“我其實——見過你哥哥賀蘭雪。”
“什麼時候?”
趙眉兒微微側過頭,似在回憶當時情景,“就在你離開那一年。黃大爺不是出了事兒嗎,那段孃親有什麼事情都叫我去做的。我還記得當時是傍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