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已經臉色蒼白,整件衣服都被血染透了,受傷在前,車子滑落的一霎那他又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住方寧,尖利的玻璃碎片毫不客氣地把他的身體劃地遍體鱗傷皮開肉綻,鮮血順著手臂大股大股地淌到地上。
“送,送他去醫院。”他跌坐在地上,懷裡還緊緊抱著臉色同樣慘白的方寧,大口大口喘著氣說,“找個好醫生……”
“飛哥,這句話留給你吧!”黎江心急火燎地說,撕開急救箱裡的繃帶,沒頭沒腦地往他身上纏繞,手下小弟已經把車子開了上來,他看著人把衛鵬飛和方寧一起搬進後座,親自跳上駕駛座,大喊一聲:“不想死的都他媽的讓開。”一腳把油門直踩到底。
那天從山上衝下去的一輛跑車簡直成了所有目擊者的噩夢,就這麼看著司機近乎發狂地在崎嶇的山路上飆到了幾乎200公里的高速,無數次地在轉彎的一秒內把輪子從山道旁懸空開過,無數次地不顧對面的警告的喇叭聲悍然衝上逆行,直到最後停在醫院的門口。
醫護人員聞風而出,團團圍住車子,黎江從司機坐上直接爬到了後面,用力搖晃著衛鵬飛大聲喊:“飛哥!你放開他,到醫院了,你的傷口要包紮……飛哥!飛哥!”
衛鵬飛臉色是失血後的慘白,身上的衣服全被血染得通紅,還在滴滴答答往座位下滴著,他瞪著眼睛,手臂死死地箍住方寧,一句話都不說,任何動作都沒有,只有粗重的喘氣聲表示他還活著。“飛哥!飛哥!你鬆手!鬆手!”黎江伸手想掰開他的手指把方寧和他分開,卻發現他的手臂簡直像用鋼筋擰成水泥澆築的一樣,根本無法撼動,連手指都掰不開,實在沒有辦法了,他對這方寧的耳朵大喊:“方寧!你TMD的給我醒醒!你對老大說句話!說啊你!”
被緊緊摟在男人懷裡的方寧本來也是痴呆到了極點,只是就著剛才的姿勢把頭埋在衛鵬飛的懷裡,一動不動,這個時候被黎江又搖又喊,渾身哆嗦了一下,眼睛才逐漸恢復了清明,呆呆地側過頭看這裡講,那張英俊的臉上滿是絕望和迷茫,聲音低不可聞地問:“說什麼……”
“說你沒事了,說要他鬆手!說要他看醫生……TMD地說什麼都行!你給我快點啊!再不給他治,血就要流光了!”黎江急躁地喊,忽然一個耳光直接抽在衛鵬飛的臉上,“飛哥!我反骨仔我抽了你!你醒過來把我打死吧!你給我醒醒啊!”
方寧現在才感到身體接觸的地方已經全是溼漉漉的血,他掙扎了一下,要從衛鵬飛的懷裡起來,但被如此禁錮著的身體,簡直是一動不能動,實在沒有辦法,他又轉過頭去,哆哆嗦嗦的對著衛鵬飛的耳朵說:“我……”
破碎沙啞的聲音從他嗓子裡發出來,簡直是刺耳無比,他嚥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子,儘量清楚地說:“我沒事……你放開手吧……我沒事了……衛……衛鵬飛……我沒事了……”
衛鵬飛從鼻子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方寧陡然感到身上的禁錮一鬆,心裡也沒來由地鬆了一口氣,剛要說什麼,黎江發出一聲驚呼,衛鵬飛就這麼睜著眼睛暈了過去,身子軟軟地癱倒在車座上。
接下來又是一場混亂,衛鵬飛被抬上推車送進醫院的時候,呼啦啦從馬路上開來幾十輛車,機車,跑車,房車,最後面甚至還有兩輛卡車,一群凶神惡煞的大漢緊緊跟在幾個外表斯文忠厚的男子身後,轉眼就把醫院包圍得水洩不通,一個頭發染成紅色還戴耳環的青年幾乎是蹦到了黎江面前,把嘴裡的菸頭往地上一吐:“江哥!砍——砍誰?!”“什麼砍……”黎江的話還沒說完,後面的一個戴眼鏡看上去很穩重的男子就一把推開他,焦急地抓住黎江的手臂:“飛哥傷得怎麼樣?你有沒有事?到底誰傷了飛哥?”
後面的一群彪形大漢也鼓譟起來,方寧受不了地轉過頭去,有護士推著輪椅過來請他坐上去,他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