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茗點點頭:“做得好,爹現在在哪兒?”
“在丹爐房療傷,我走的時候,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了。”
一邊說,李榕一邊帶著沈輕茗和王九,沿著大院中一條隱秘小路,避開其餘眾人,徑直來到了丹爐房。
一進門,迎面就是一座小山一般的巨型煉丹爐,爐火熾烈如焚,令人不由就感到呼吸艱難,周身焦燥。
丹爐前方,灼流最為激盪之處,李風雲正赤裸著上身,盤膝而坐,任由爐火灼烤周身,汗如雨下,而那密密麻麻的汗珠中,或多或少地摻雜著漆黑的顏色。
見到那黑色的汗珠,沈輕茗面色一變,當先跑上前去:“爹,你沒事吧?”
只是走到一半就被一道無形的真元力道擋了下來。
一個女子聲音悠悠迴響過來。
“別靠太近,丹爐現在是火力全開,翻雲境巔峰以下的修士是禁受不起的。”
沈輕茗不得不停下腳步,目光也終於看到了一位站在李風雲旁邊不遠處的較小女子。
同樣是汗如雨下,明顯有些禁受不住的覆雨境高手,陸莘。
看到那張寫滿疲倦,又強打精神的精緻臉龐,沈輕茗忍不住說道:“撐不住就往外站站吧。”
陸莘微微仰頭:“哼,我怎麼可能支撐不住,這點火力不算什麼。”
“可是你的腿在發抖啊。”
陸莘眉毛一揚,氣道:“……這是高溫造成的光線扭曲!”
沈輕茗想笑但實在是笑不出,陸莘這個樣子,顯然是在丹火旁邊強撐了很久了,所以並不是刻意在輕茗面前做樣子。多半是太過關心丈夫的傷勢,哪怕自身已非常煎熬,仍不肯遠離。
片刻後,沈輕茗說道:“……你離得太遠,說話我聽不清楚。”
陸莘愣了一下,點點頭,遠離丹爐,緩步走了過來。
“你爹的傷勢基本穩定住了,不是什麼要命的大問題,之前是我有些大驚小怪了。”
沈輕茗看了看遠處的李風雲,見他臉上雖然被爐火烤紅,但神色平和,沒有什麼痛苦之相,微微放下心來,關切地問道:“怎麼回事?以爹的修為,是誰能傷了他?那黑色的汗珠,是中了毒嗎?”
陸莘搖搖頭:“不知道,回來的時候就帶著一身重傷,真元和元神都有枯竭之相,生機也在不斷流失,神智都有些朦朧……好在嫣姐及時出手為他灌注了真元,他自身的根底又好,把情況迅速穩定了下來。至於這黑色的汗珠,到現在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你爹體內純粹的傷勢不重,就是這毒素纏人。我和嫣姐為他服用了幾種能解百毒的仙丹靈藥,都沒什麼效果。虧得經綸今天正好來拜訪,看出他可能是中了奇門蠱毒,便建議用丹爐房的丹藥真火灼烤,刺激生機勃發,也能祛除體內毒素……但奇怪的是,風雲在這裡已經坐了有一陣子,那黑色的毒汗雖然一直在出,卻看不出毒素有減少的跡象……”
說話間,丹爐房外又傳來一陣急促腳步。
李經綸捧著一本厚厚的古籍跑了進來,邊跑邊說:“我剛剛在上古五毒注裡,發現了這麼一種奇毒,名為腐屍蠱毒,可以盤踞在人體內部,以血肉精氣為食不斷壯大自身。對於這種上古蠱毒,爐火炙烤只能治標不能治本。書上說,這種腐屍蠱品級非常高,生機頑強,尋常藥物根本無效,最好是用頂級的七彩王蠱來剋制它……”
唸到此處,陸莘急道:“七彩王蠱不是早就滅絕了嗎?”
李經綸愣了下:“是,是的,相州歷3年,血毒教被根除的時候,七彩王蠱就絕跡了……”
“那要怎麼辦!?”
李經綸翻了幾頁古籍,說道:“書上也提了一種笨辦法,以精細的真元注入體內,將萬千細蠱逐一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