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江風辰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撇下安一然快步走過去。
“風辰?你去哪裡?”安一然正看著滿園的風景看得興起,見江風辰突然走開,不禁疑惑地問了句,連忙跟了上去。
江風辰站在那一株杜鵑花樹旁,久久地望著,一言不發。此時只是一月底,還未到杜鵑花開時節,若不留意,這杜鵑樹便只是一棵普普通通的灌木,即使是滿樹繁葉,在這個種滿了色彩斑斕的花的公園裡,也絲毫不能引人注意。可是,江風辰怎麼能不注意到它,那是……那是……
他微微仰起頭,晴朗的天空碧藍如海,朵朵白雲彷彿都是記憶中那張純真的笑臉。
以素,以素……你還好嗎……
“風辰?風辰?”
安一然的聲音驀然在耳邊響起,江風辰這才回過神來,裝作不在意地笑了笑,道:“以前讀書的時候,老師曾經組織我們來這裡植樹。那時候這個公園才剛剛建好,轉眼間兩年就這樣過去了,時間真的過得好快。”
聽了這話,安一然不禁笑笑,“人家說,喜歡提當年的人,證明他已經老了。”
江風辰望著跟前那一株杜鵑花,無限感慨,“是啊,老了,好多人走著走著,就不見了。”
安一然似乎悟出了什麼,淡淡地望他一眼,終究沒說什麼。杜鵑花?她望著那株繁茂的杜鵑,心裡突然有些煩躁。
“風辰,我們走吧。”
“嗯。”江風辰點點頭,戀戀不捨地又望了望那株杜鵑花,終究還是和安一然走出了流景公園,順著公路往別的地方去了。
就在江風辰和安一然走後不久,蘇以素三人也來到了流景公園。
蘇以素站在公園門口,望著那塊大石頭,心裡默默哀嘆了一聲。到底是,時過境遷……
“去看看我們當年種的樹都長多高了!”江箬聆和林苒卻對這塊大石頭沒有多大的感情,手拉著手就興致勃勃地往裡面跑。她們甚至從來不關心這公園叫什麼名字,在她們眼裡,名字也不過是一個標誌而已,叫流景還是景流,根本就沒有什麼不同。
意識到蘇以素沒跟上來,林苒才頓了頓腳步,回頭呼喚她,“以素!快來!”
“來了!”蘇以素應了一聲,又望了一眼那石頭上的“流景公園”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才疾疾地跟了上去。
“都長這麼高了呢!”江箬聆對著當年的那些小樹苗,如今的大樹無限感慨,回頭見蘇以素恍恍惚惚地東張西望著,不禁叫道:“素!是你說要來看樹的!怎麼這會反而不看了!你還記得你種的是哪棵嗎?”
蘇以素愣愣地搖搖頭。
江箬聆滿頭黑線,但想起她剛剛經歷過一場怎樣的撕心裂肺般的掙扎,也只好默默地嘆了口氣。在疼痛面前,越表現得平靜無事,心裡的痛苦悲傷就越大,正如此刻的蘇以素。
江箬聆從來不知道,她所認識的這個藏不住心事的蘇以素,此刻竟能裝得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笑嘻嘻地說要來看樹。時光,究竟能怎樣改變一個人?那些痛苦與絕望,最讓人歇斯底里地成長,
林苒走過來,偷偷拽了拽江箬聆的手,小聲道:“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我相信,這些情緒,她已經沉澱了很久很久了。”
江箬聆有些擔憂地望了望慢慢走向那一簇灌木叢的蘇以素,終究還是沉重地點點頭。
蘇以素抬頭望著眼前的杜鵑花,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高二那年的三月。
那時候,杜鵑花開得很燦爛……
人家說,睹物思人的後半句,永遠是物是人非。此刻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