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然垂眸,“我只是,想求你永遠不要再見江風辰,永遠不要再留給他哪怕是一丁點的盼想。”
蘇以素挑眉,“你這算是在向我示弱嗎?”
“如果你願意這麼想。那就是吧。”
“安一然,不過是一個男人,究竟能把你折磨成什麼樣呢?又或者,能夠把我折磨成什麼樣呢?“蘇以素驀然嘆氣。此刻,她已經無法恨安一然,無法把她置於敵對的那一面,因為。她們同樣是為愛受盡傷害的女子,即使做不到惺惺相惜,即使兩個人的傷是因為彼此。
“蘇以素,待日後你嫁了,你就會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了。”
蘇以素垂眸,“嫁?我最想嫁的那個人。已經娶了你了。”
安一然頓時語塞。她不知道究竟應不應該打這個電話。只是,她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
“安一然,那天江風辰的母親會來找我,是你在她跟前說了什麼吧?”蘇以素笑笑,忽然不知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該是悲傷還是慶幸。
當時太過悲慟,以至於下意識地認為是江風辰為了給自己找藉口才那樣說,到了他母親嘴裡,她便被定型成了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那時她偏偏忘了,最潛在的也是最明顯的敵對者,分明是安一然。
聽了這話,安一然神情有些不自在。她會那樣做,一來是被江風辰氣得失去了理智,二來,利用江母來對付蘇以素,於譚紫姚來說,何嘗不是一個有利的助手。
只是,如果不是因為譚紫姚讓她和蘇以素擺在敵對的兩面,或許,她是不願意這樣三番四次地設計蘇以素的吧。
沒有人天生就是一個喪盡天良或者良心泯滅的窮兇極惡的壞人,就連那樣冷漠的小鳶,若非有人傷害到她在乎的人,她也不會對除了蘇家以外的任何人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她甚至和所有普通的、對這個世界充滿愛與希望的人一樣,會將手頭的散錢給路邊的乞討者,會贊助學校的需要贊助的學生,甚至會將他父親留給她的財產拿來捐給希望小學,可是一提及蘇家,她就會變成一個狠戾的復仇者。
小鳶就是這麼一個極其極端的人物。
而她,她原本便與蘇以素無仇,不過是恰好愛上了同一個人,不過是恰好小鳶是她的恩人,所以她才那樣不惜餘力地去傷害蘇以素。
只是此刻,她們都只是失意者。
安一然不禁一陣苦笑,“蘇以素,這個時候,否認也沒什麼意義了吧?我承認,我是在媽面前顛倒是非了,可是,我也不過是想挽回我的婚姻。”
蘇以素本想保持沉默。說到底,她不是聖母,不可能如此大度地任由這個一個特殊身份的人以維護婚姻為由對她進行第二次傷害,還能笑著說聲不介意。可是,幾乎是無意識地,她聽到自己這樣回答:“安一然,江風辰,不會再找我了。你若聰明,就不要再在他跟前說起這一切不開心的事情,雖然大家心裡都清楚已經不可能再和從前一樣,但是,說不來與不說出來,區別還是很大的。不說,至少還能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是嗎?”
安一然愣住了,她沒想到蘇以素大度至此。是什麼都已經不介懷了嗎?還是已經放下江風辰這個人了?
“安一然,希望你能給他幸福。”
安一然又是一怔。
是要怎樣的女子,才會這樣淡然地講出這句話來?她分明是還惦記著,可是,語氣淡得,卻就好像,講的,是別人的故事。
“安一然,你若是能想明白,便該知道,在你的婚姻裡,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
安一然低下頭,她何嘗不明白,只是,她更介懷的是,蘇以素的存在。
“安一然,其實,最初你接近江風辰,並不是因為你喜歡他吧?那個時候,你還不認識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