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晟大步流星走向車子,司機已經為他開啟車門,他小心翼翼地將文靜放進了後車座,自己也跟著坐了上去,司機關上車門,車子很快就疾馳而去。
直到車尾燈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範圍之內,他才如夢初醒,似乎還有一種不甘心的衝動,想要追上去,可是才摸到了自己的車鑰匙,原本站在他身後的厲向野卻上前站在了他的身側,轉過臉來看著他,眸中冷星淡寒,隔陌如疏,“你就是這樣子愛你的妹妹,問問你自己,你是否真的愛她,還是從來你都只是愛你自己而已。你這樣自私,卻還是要以親人的名義口口聲聲說著愛她,為了她好,淨做一些自私自利的事情。文彬,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你?難道真的是權勢和仇恨嗎?那些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譚文彬充血的雙眸猛然看著厲向野,怒氣騰騰的樣子像是下一秒就會發作,可是在見面厲向野眼底那種若有似無的無可奈何之後,他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
“冤冤相報何時了?你應該知道,當年你父親確實做錯了事情,如果一個人做錯了事情都不需要負責的話,那麼這個世界就不存在什麼法規。也許你會說,秦宇晟曾經那樣對文靜,我也痛恨他,當初恨不得他去死,可是文靜離開的四年,他在做什麼?你又在做什麼?”
最後他離開之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只是說:“你醒一醒吧,你覺得秦宇晟做了對不起譚家的事情,都是因為他譚家才會這樣,所以想要報復,可是你卻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報復的代價是犧牲文靜。如果你還是一意孤行要那樣做,那我只能說你根本就不配做文靜的大哥……”
譚文彬有些頹然地踉蹌倒退到了自己的車子邊上,他的手還撫著自己的腹部,耳邊不斷地迴響著各種聲音,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是否他真的錯了?
是否他真的從來沒有考慮過文靜?
可是,他怎麼會容許一個將譚家打擊得四分五裂的男人靠近文靜?
為什麼?
為什麼當年他可以報復文靜,而如今,他只是在做一些維護譚家的事情,卻會落得沒有一個人支援他的地步?
他到底錯在哪裡……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來,他像是從一個虛無的空間被人猛然拉回了現實,聽到了熟悉的鈴聲,所有的思緒開始漸漸歸位,最後拿出來接電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只聽到那頭的男人不耐煩地追問,“還需要我等多久?我沒有耐性再等下去了!我要的東西呢?”道文什卻。
他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垂下了眼簾,好半響才沉沉地說:“那就別等了,我失敗了。”不等那頭勃然大怒,他已經乾脆地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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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打擊足夠大,也許一顆心便會適應得足夠堅強。
坐在床邊沙發上的秦宇晟看著床上的女人,沉睡的側臉,昏黃的燈光打在了她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十分安靜服帖地垂下,她面色蒼白,卻帶著一種病態的嫵媚。彷彿有看不見的精靈撒下了銀色的碎屑,別樣的動人。
只是就這樣看著她,他的腦海裡面出現的就是這句話:當打擊足夠大,也許一顆心便會適應得足夠堅強。
一直以來都只是想要保護好她,可是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只是將她推得更遠而已,也許真相是殘酷的,但是還有什麼比起讓她知曉所有的一切,再重新作出選擇更為正確的決定了?
他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譚文彬和厲向野都會在那邊,原本他以為她偷了自己的檔案一定是去交給譚文彬的,所以急匆匆趕過去,在路上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決定,這一次不會再心軟。
他可以容忍她任何的事情,卻獨獨不能容忍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