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我”,蘇繡衣狠狠地瞪了秦雅一眼,這丫頭就算要炫耀也要看看時間場合啊,偏偏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跪在地上,“老爺,這些可都是雅兒的一片心意啊,雅兒生為庶女平日裡哪能得到成色好的燕窩,這些,這些都是雅兒一點點省下來的,可現在,現在卻……”
秦雅也知道蘇繡衣的意思,趕緊順著蘇繡衣的拉扯跪下去,“父親,我,我……雅兒知道這,這些配不上姐姐,可,可雅兒也只,只能拿出這些了……”
秦毅看著穿金戴銀的兩人,再聯想到那日一身棉衣,素面的沐九兒,心中越發的寒心,那秦憶可是城主府的嫡女啊,嫡女啊……
原以為蘇繡衣承了胡夢的恩惠,怎麼也會對她好些,可原來,原來……
“父親,你別怪娘,是雅兒錯了,雅兒不該拿這些,這些”,說著秦雅竟然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一片片將那燕窩拾起來。
秦毅剛要發火,卻聽見沐九兒悠悠的聲音。
“爹爹別惱,憶兒本也用不著那些好東西”,沐九兒的語氣帶著深深的自嘲,“只是妹妹,咱們秦家就算在整個流雲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以後可別再這般失禮了,若是讓人知道我秦家庶女居然將姨娘叫娘,讓秦家的臉面往哪裡擱!”
蘇繡衣死死地咬著牙,那個賤丫頭居然敢,居然敢,看老爺走了她怎麼收拾她。
出身婢女,身為妾侍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她知道自己在秦毅的心上永遠比不上那個女人,所以就算那個女人死了十幾年,他也不肯將她扶正,現在她的女兒居然也想欺負她,不,她蘇繡衣永遠不可能認輸!
胡夢,當年的你註定是輸給了我;你的女兒,也爭不過我,爭不過我女兒的!
“老爺,你看憶兒她”,蘇繡衣抬起頭,梨花帶雨,“憶兒她怎麼可以這麼說妾身……”
不等蘇繡衣將話說完,隔著布簾沐九兒早已經穿戴完畢,由春風撫著走出來。
秦雅瞬間震驚。
沐九兒一身雪白的家常衣裙,再加上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一頭黑絲用白色錦帶輕輕挽起,整個身子斜靠在春風身上,可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絕美。
“蘇姨娘,你這話可不對”,沐九兒的聲音點點帶著飄忽,“自古妻為主,妾為奴,我秦憶既身為嫡女,又豈是姨娘能直呼其名的”。
一句話說完,沐九兒狠狠地咳嗽兩聲。
秦毅看著沐九兒那蒼白、乾裂的嘴唇,親自替她倒了杯水,遞到唇邊,“憶兒喝點水吧!”
春風皺了皺眉,從床頭櫃上端來一壺白水,沒好氣地說道,“我家小姐喝不慣這渣茶,白水就行了!”
秦毅面上有些尷尬,開啟那茶壺一聞,看著蘇繡衣,咬牙切齒地道,“你們平日裡就是給憶兒喝這樣的茶?去把管家給我叫來!咳咳……”,秦毅捂著胸口,咳嗽得滿臉通紅。
“老爺,老爺您沒事吧”,蘇繡衣趕緊站起來,輕輕拍了拍秦毅的背。
“滾”,秦毅一把拽過蘇繡衣的手,狠狠地外一甩,蘇繡衣踉蹌著跌倒在地,秦雅一急,“娘,娘,你沒事吧,沒事吧,娘,你怎麼了,你說話啊!”
蘇繡衣雙目含淚,吧唧吧唧地往下掉。
沐九兒卻喝完水,徐徐道,“妹妹,都說了你不能再失禮了”,說著抬眼看了那面色蒼白,怒氣沖天的蘇繡衣,“不過一個奴婢而已,你就算是庶女,那也是半個主子!”,說完還一臉期待地看著秦毅,“爹爹,憶兒可說錯了?”
秦毅面色通紅,這後院掌家的權利可是他交給蘇繡衣的,若是承認沐九兒這話,豈不是自打臉面。
見秦毅不語,沐九兒咬著下唇,緊緊地立在一側,拉著春風的衣袖,小意地道,“春風,我是不是又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