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地地叫起了冤來,聲淚俱下,還真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冤枉?嘿,好一個冤枉,爾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也好,本貝子就讓你死個瞑目,來人,帶人證!”
弘晴沒急著發話,而是任由陳閔信鬧騰個夠,待得其哭訴之聲漸停之後,方才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冷汗斷喝了一嗓子。
“嗡……”
弘晴此言一出,下頭跪著的一眾官員們頓時炸開了鍋,原本還想著出頭為陳閔信辯白一番的幾名官員頓時面如土色地低下了腦袋,值此時分,自是無人敢再胡亂出頭的,只是對弘晴那句帶人證之言,卻又起了好奇之心,此無它,洛陽離此可不算近,就算是快馬跑個來回,少說也得三日功夫的,這數日來,弘晴壓根兒就不曾離開過驛站,也沒見其隨從中有人出遠門的,那麼這人證卻又是從何而來的?
“稟小王爺,人證‘鄧記商號’掌櫃鄧子悅已帶到,請小王爺明示!”
眾人哄亂之聲未消,就見堂下一陣騷動大起中,一身甲冑的李敏行已領著數名王府侍衛從堂下擠了上來,高聲稟報了一句,卻並不見那所謂的鄧掌櫃何在。
“嗡……”
一眾跪倒在地的官員們聞言盡皆抬起了頭來,可看來看去,卻愣是沒見那所謂的人證之影子,驚疑不定之下,自是不免又是好一陣的騷亂。
第160章 先殺一隻雞(二)
“草民鄧子悅叩見小王爺!”
就在一眾官吏們茫然失措地亂議不止之際,卻見李敏行身後被數名王府侍衛夾在中間的一名同樣身著王府侍衛服飾的中年漢子突然腿腳一軟,猛地跪倒在地,磕頭連連地自報了家門。
鄧子悅這麼一冒出不打緊,原本正竊竊私議的眾官吏們頓時便傻了眼,一個個呆若木雞般地望著眼前的一幕,愣是搞不懂這傢伙是怎生跑了出來的,其實麼,說穿了也不奇怪,這還真不完全是弘晴一人的功勞,而是幾方合力的結果——弘晴固然是早就勒令“尖刀”的河南分舵以及“麒麟商號”分號去收集陳閔信的罪證,只可惜限於時日,收效並不大,弘晴自己也沒抱有太大的希望,也就只是姑且一試罷了,但卻沒想到河南巡撫榮柱為了自保,早就將陳閔信當成了天然的替罪羊,黃河方才一潰決,榮柱便已暗中動了手,私下裡早將陳閔信的罪證收羅了一大堆,就等著應景兒派上用場了,待得三爺一到洛陽城,榮柱二話不說,便將陳閔信當大禮送了上去,趕巧弘晴派去督促收集罪證的侍衛也前後腳到了洛陽城,三爺與李敏銓一合計,緊趕著就將鄧子悅給弘晴送了來,半道上與前來濟寧城的工、戶兩部官吏這麼一合流,自是無人能察覺到鄧子悅這麼個關鍵人物已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弘晴的手中。
“抬起頭來!”
弘晴沒理會下頭一眾官吏們的猜忌與驚疑,冷冷地掃了磕頭不止的鄧子悅一眼,神情肅然地斷喝了一聲。
“啊,是,是,是。”
鄧子悅在洛陽城中也算是個長袖善舞之輩,仗著家財豐厚,倒也沒少在官場裡四下鑽營,官是見過了不老少,官司也曾打過,可要說眼下這般規模的公堂,卻是頭一回遇到,縱使膽子不小,也有了弘晴事先給出的承諾,可真到了大堂之上,還是被嚇得個面如土色,被弘晴這麼一喝,身子頓時哆嗦得有若篩糠一般,口中胡亂地應著,身子歪歪斜斜地直了起來。
“鄧子悅,你且看清楚了,堂中哪一位是陳閔信,說!”
弘晴抓起驚堂木,重重一拍,聲色俱厲地斷喝了一嗓子。
“就是他!”
鄧子悅身子哆嗦著扭頭四下看了看,視線很快便落在了跪在其不遠處的陳閔信身上,手一伸,指著陳閔信便嚎了起來。
“甚好,說,你與陳閔信是如何相識的,又是如何沆瀣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