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前,弘晴卻是不想就王掞一事多談,此無他,三爺其實壓根兒就幫不上忙,真要是其插手其中,不單不能有所助益,反倒會將事態進一步地惡化了去,這麼個道理其實很簡單,三爺一動,不說老爺子會起猜忌之心,四爺、八爺等也會從暗地裡搗鼓轉成明面上的攻訐,一旦如此,事態可真就難以控制了的,毫無疑問,這麼個解釋難免有得罪三爺之嫌,弘晴自是不好親口說出,這也正是天家父子相忌的悲哀之所在罷。
“嗯,阿瑪聽聞王掞此番鬧騰得兇,皇阿瑪對此可有甚批示麼?”
這一聽弘晴應答得雖是恭謙,可明顯就是在虛言應付,三爺的眼中不自覺地便掠過了一絲淡得幾乎難以察覺的陰霾,不過麼,倒是沒就此發作出來,而是嘉許地點了點頭,索性將話題挑明瞭來說。
“好叫父王得知,這幾日王大人確是領銜上了些本章,約莫四十餘數,孩兒已是原封不動地都轉給了皇瑪法,至今尚未聞皇瑪法有甚表示。”
三爺眼神裡的那一抹陰霾雖是一掠而過,可弘晴卻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心下里自不免滾過一陣無奈之情緒,不過麼,卻並未帶到臉上來,而是恭謹地一躬身,就事論事地回答了一句道。
“哦?晴兒對此可有甚想法麼?”
三爺在暢春園裡耳目眾多,訊息靈通得很,自是清楚弘晴所言乃是事實,然則,這並不是三爺真正想知道的,只不過是用來引出正題罷了,但見三爺面上的笑容一收,已是神情凝重地追問起了下文來。
“父王明鑑,孩兒以為皇瑪法乃聖明之君也,對此,必有處置之道,孩兒只管靜心辦差,一切聽憑皇瑪法做主便好。”
想法當然是有的,還不少,問題是說不得,弘晴無奈之下,也就只能是規規矩矩地給出了個廢話一般的答案。
“嗯,夫子,子誠,您二位對此事可有甚見教否?”
眼瞅著無法從弘晴處探出甚口風,三爺心中自不免有些個不爽,問題是弘晴應對上又無甚差池可供挑剔的,三爺自是不好胡亂發作了去,無奈之下,也只能是將問題丟給了端坐一旁的兩大謀士,顯然是指望著兩大謀士能給出個良策來。
“王爺明鑑,屬下以為此事敏感至極,草率插手其中,恐於事無補,反倒更添變數,倒不若就交由陛下聖裁為好,依屬下看,陛下既是有心栽培小王爺,斷然不會因王掞之攪亂而有所更易,姑且坐觀方是上上之策也。”
李敏銓近來雖是漸與弘晴離心,可在這等大事上,卻是不敢有絲毫含糊的,更不敢給弘晴上甚眼藥,這不,三爺話音剛落,他便已是緊趕著出言規勸了一番。
“嗯,坐觀其變倒也不失為穩妥之道,只是眾口鑠金之下,卻也難保皇阿瑪誤信小人之言,再者,本王若是在此事上一無所動,卻恐皇阿瑪有見怪之心,此亦不可不慎啊,夫子,您看呢?”
坐觀其變的策略,三爺不是沒考慮過,只是在他看來,這等法子未免太過被動了些,自不是很滿意,此際聽得李敏銓如此說法,眉頭當即便是一皺,憂心忡忡地便將心中之所慮道了出來。
“杞人憂天!”
陳老夫子本不欲急著開口,可三爺既是問了,陳老夫子倒是沒藏著掖著,不過麼,給出的答案卻顯然不是三爺想要的結果。
“這……,這是從何說起?”
陳老夫子這麼個當頭棒喝一出,三爺當即便被憋得個面紅耳赤不已,口角抽搐了好一陣子之後,這才吶吶地憋出了句話來。
“陛下何等聖明之輩,又豈是小兒輩犬吠能動之者,王爺不明聖心,卻要妄動無明,必失聖望,更會給幾位爺留下插手此事之餘地,與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何異?”
饒是三爺已是尷尬萬分了的,可陳老夫子卻壓根兒沒給其留甚情分,毫不客氣地便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