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法子好想了的——倘若三爺早早將聖旨擺將出來的話,無論是四爺還是臺吉古等人都可以另想他策,斷不致被弘晴牽著鼻子走,而今,賭約已成,老爺子的聖旨又擺在上頭,諸將們能騰挪的空間已是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除非是打算抗旨不遵,否則的話,也就只有認命一條路可走了。
“臺提督可還有甚疑問否?”
聖旨既已搬了出來,弘晴可就不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了,也不等眾人回過神來,瞄著跳得最兇的臺吉古便發難道。
“末將不敢。”
臺吉古這會兒當真是心情複雜至極,又羞又惱又怕,唯恐一個應對不當,弘晴便有借題發揮的餘地,他可不想落到葛臺合一般的下場,人在屋簷下,也就只能是先低頭了的。
“那好,就請臺提督為諸公做個榜樣,先將還款合約簽押了可好?”
弘晴素來就是個狠人,自然不可能因臺吉古的服軟便放過其一碼,毫不客氣地便要臺吉古站出來當個表率,以報復其先前充當急先鋒之舉。
“這……”
一聽弘晴如此提議,臺吉古的臉色瞬間便是煞白一片,額頭上的汗水止不住地狂淌而下,卻連擦拭一下都不敢,嘴角抽搐了良久,愣是沒能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怎麼?臺提督莫非是想抗旨不遵麼,嗯?”
都到了這個份上,弘晴又豈能給臺吉古矇混過關的機會,但見弘晴面色一沉,語氣不善地喝問了一句道。
“末將,末將願賭服輸!”
這都已被弘晴逼到了牆角上,臺吉古又哪有甚法子可想,加之他也不以為簽押了這麼份合約就一定真要還錢,打的還是法不責眾的主意,想的便是先行應付下來,回頭再與諸將們串通起來,聯手抵制清欠,有鑑於此,臺吉古倒是沒再多猶豫,咬著牙應承了下來。
“如此最好,來人,上格式合約,請臺提督當場填寫簽押!”
弘晴多精明的個人,只掃了臺吉古一眼,便已看破了其心中的小算計,可也沒放在心上,反倒是嘉許地點了點頭,一揚手,高聲下了令。
“喳!”
弘晴此令一下,自有兩名王府侍衛高聲應了諾,大步搶上前來,半押半請地將臺吉古讓到了一旁,殷勤無比地奉上了格式合約與筆墨、硃砂盒子。
“唉……”
臺吉古本以為自己的簽押也該是與巴老爺子一般,由文書們擬個草稿出來,隨便一簽便能了事,可接過了格式合約一看,這才發現渾然不是那麼回事,這份格式合約上除了五年償還期與三年職守清欠期是空白之外,其餘條款詳細無比,明確約定了未能按期達成將受的處罰,根本就沒留下絲毫讓人可鑽的空子,一見及此,臺吉古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倖心理也就此幻滅了去,呆愣了半晌之後,不得不斟酌地在格式合約上填寫著各項資料,末了,又慎重無比地簽押了一番,直到合約簽完,方才發出了一聲懊喪無比的長嘆。
“臺大人已作出了表率,諸公總該有點行動了罷,可還須本貝勒派人催請麼?”
臺吉古簽押得很謹慎,速度自然也就快不起來,幾乎耗費了近乎半個時辰的功夫,方才算是將格式合約簽押好,然則弘晴卻似乎並不在意臺吉古的拖拉,一直很有耐心地等著,直到臺吉古的合約到了手,這才微笑著逼迫了惶惶不安的諸將們一把。
“唉,籤罷!”
“罷了,是死是活鳥朝上!”
“毬的,認栽了賬!”
……
有了葛臺合被拿下的前車之鑑,又有了臺吉古的示範效應,諸將們顯然是被逼得沒了退路,面面相覷了片刻之後,也還真就只能是乖乖地服了軟,一個個罵罵咧咧地都將格式合約簽押了一番之後,盡皆灰溜溜地各自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