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歸根結底,是因為做父母是不需要任何資質的。
當律師,需要律師證。
當醫生,需要行醫許可證。
當街邊小販,需要擺攤的證明。
就連在孤兒院裡領養小孩,也需要具備一定的經濟實力,並且付出一定的代價。
但是為人父母,尤其是為人父,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的。
對於某些人來說,所謂的養小孩,不是養著一個至親,而是養著一個活物,給一口飯吃就行。
能夠將其養大,自己的任務就算是圓滿完成了。
如果子女能夠出人頭地,那麼自己就可以趴在他的身上,吸血吃肉。
如果子女混得不好,那麼就連垃圾都不如,屬於累贅,棄之不及。
趙發財和李慧雖然沒有這麼極端,但也好不到哪去,說不上是好父母,但也能勉強合格。
“這裡面的陳設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趙山打量著自己的臥室,滿臉的懷念之色。
自從高中畢業以後,他就沒怎麼回過家了,就連大學的寒暑假,他都是在外面打工。
為了能夠自食其力,家教、替課、替拿外賣、學校內送外賣、搬東西、刷盤子、串籤子、肯德基、奶茶店,尋常學生能想到的打工方式,他基本上都做過。
為了逃離這個家,他做了很多努力,每年也只有過年時才會回來一趟。
臥室裡的書桌和電腦已經落滿了灰塵,想來李慧應該很少打掃。
臥室的角落還是那張熟悉的雙人床,自從弟弟趙川死後,上鋪就被趙山用來堆放雜物,早已變得骯髒不堪。
自從參加工作以來,趙山還從未變得如此悠閒。
曾經忙碌不已的日日夜夜,明明近在眼前,卻好像已經變成了過往雲煙。
“就這樣吧,把日子過得平淡一點,也許我的病就能慢慢變好了。”
想到這裡,趙山沒來由的感覺心中一鬆,心情也變好了很多。
“嗯?這個筆記本是?...”
就在這時,四處翻找東西的趙山,突然從桌子抽屜的最下層找到了一個筆記本。
從筆記本的破損程度來看,這應該是一個存放了很多年的物件了,就連紙頁都已經開始泛黃。
筆記本的封面上寫著歪歪扭扭的“趙川”二字,筆跡有點醜,但也符合初中生的水平——這是趙川的東西。
趙山本以為,弟弟的東西應該在他死後都已經扔掉,沒想到這個抽屜裡還會遺留下來他的東西。
如果不是因為他這次回家,並且心血來潮想要清理,估計這個筆記再過幾年都不會被發現。
趙山隨手翻開了這本筆記,一張紙條從中滑落,無聲地落在了趙山的大腿上。
趙山只是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他的全身便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所有的往事,過往的一幕幕,如同走馬燈一般開始在他眼前上演。
無數的記憶,頃刻間湧入了他的大腦,將他的理智擊打得粉碎。
“啊!!!”
趙山就像是一個得了失心瘋的病人一般,抱著腦袋嚎叫起來。
他滿臉的痛苦,不斷地在地上打滾,雙腿亂蹬,踢著它能夠到的所有東西。
“怎麼回事?!你發什麼瘋?!”
待在客廳裡的李慧聞訊而來,可惜,她看到的,只有在地上不斷哀嚎的趙山。
以及,一張寫著初中生字跡的紙條:哥哥,那不是你的錯,等我回來,我們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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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醒來了...嗯?我為什麼會這麼想?...我是誰